佛心蛊

题图参悟人生
头像体现京伏爱情观
作者是千千太太
喜欢冷CP,常年住南极。
手脑双残,老年痴呆。
脑洞多如麻
同人OOC自觉
精神病院常住
未办理出院
全职脑洞填坑见连接附LO
密码:naodongda
剑三中毒
最近热衷小游泳和小单车
虫筋筋迷恋中……
小卷必须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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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耽】《六叔》2(乡村年下白领小狼狗攻娃娃脸农民大叔受养成)



马万程(嘎子) X马一飞(小名柱儿)


顺手丢长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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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也可以在长佩直接看。


2

越是犄角旮旯沟沟坎坎里面的穷村,越是村头村尾转圈儿都是亲戚,马家村自然也不例外。

马老软家一场雨家里大人死绝终究没到没人管的地步,反而是几家不走动的亲戚纷纷上门,打算跟马老爷子一起把事儿办上一办。

“兄弟之间我最小,晓得你们也不乐意听我的。但我有句话不得不说,这终归是要叫人入土为安才行。”马老爷子盘腿在炕上坐着,从叶子烟雾里头瞅瞅两个坐在板凳上的哥哥。

马二爷跟马三爷三人小时候就长得奇像无比,如今老了就像三个一模一样的老丝瓜,皱巴巴地三角鼎立在屋子里头。

马二爷砸吧砸吧烟锅袋,瞥一眼外间一道轻飘飘贴在院角的小黑影子,不紧不慢地拉着嗓子:“既然是马家的人,那必然是要入土为安的,但那说的是归葬祖坟的事情。”

马三爷点一点头:“老软当年被那个漂亮狐狸精给迷着了,五迷三道的大肚子的也要领回家,他活着这事儿不说也罢,但既然眼下大哥家已经没人了,这个主我们却做得,媳妇可以归葬马氏祖坟山,那娃儿却留不得。”

“留不得?”马老爷子冷笑一声,“那你们想咋整?五岁大的一个娃,你们还想把他撵出去?你要是把他撵出去了,这死了的三个大人还能叫入土为安?”

“老四,”马二爷叹口气,抓了抓毛了的袜子边,“别说娃儿还不大,就算真的大了,马家能供不起这口饭?但是俗话说得好啊,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种,咱们马家不能要。”

“就是,这又不是山里头挖出来的棒槌,不管来路是个人参就能凑活卖,不论血种都往家里归置,当初咱们跟大嫂为啥断了交际?老四你心里没数?”马三爷叭叭连珠炮一样地说着,“就是你养个猪养个牛,还讲究是配个什么种吧!你不把野种给赶走了,这丧事到好像是帮着外人办的。”

马三爷这话讲得极不客气,马老爷子听得眼睛一瞪:“怎么,冲着侄儿养了个别人的种,你还不认自己亲大哥大嫂不成?”

“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讲过。”马三爷翻翻眼珠子,马老爷子听不惯这不咸不淡的话,顿时就要从炕上蹦下来,所幸二爷伸手拽住了,又赶上马玲提着热水壶进来冲茶,这才把马老爷子劝住了。

马玲见马老爷子脸比锅底黑,也不敢久留,添过水就跑回了厨房,连忙比划着跟马家老娘绘声绘色地形容一番。

马家老娘把手里的玉米秸秆折断了往灶膛里塞,一边塞一边叹气:“你三伯也没说错什么,要是再婚也算了,起码清楚直到是谁家的种,能往亲爹那儿送。他娘这样不明不白的带着孩子进门的,岂不是赖上咱们老马家了?我看啊!能让老软媳妇的骨灰进祖坟就是马家能容人了。”

“不就是个孩子?”马玲靠在灶旁瞅着母亲,嘴里磕着烤香的南瓜子,“以前大伯娘就说那孩子乖巧,跟我们家住了这两天老老实实给啥吃啥,我看着也不是个作妖的。干脆几家人一起养着也就算了,等长大一点送他出去打工呗。”

“你说得到简单,吃饭买衣裳不要钱啊?咱们马家村穷成这样,你那二伯三伯哪个会给钱?你这么讲,难道让你爹当这个冤大头?”马家老娘啐了女儿一口,“你往后说亲嫁人了就晓事了,养孩子哪有简单的?”

说完马家老娘发现眼角处人影憧憧,头一抬,看见马一飞一只手提着一个花布包袱站在门口,不知道把她的话听了多少。

“你哥回来了。”马家老娘连忙捅一捅女儿,马玲转过头看见马一飞,甜甜地叫了一声哥,突然她意识到他手里提的是什么东西,连忙吞了吞唾沫把脸上的笑意都敛了下去。

“就这?”马一飞听见母亲的话,手里紧了紧,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这。”他的声音难听极了,倒像是从胸腔里头憋出来的。马家老娘让马玲看着火,起身舀了一瓢水洗过手,这才伸过去。

“拿来我瞅瞅。”马一飞递了一个包袱给母亲,娘儿俩就地蹲在门口。马家老娘小心地把包袱皮打开,露出一个白瓷的坛子,又伸手去拿了另外一个,打开仍是一个一样的白瓷坛子,两个坛子上拿红色的油漆写着编号,大写的叁和陆。

“柱儿,这上头怎么还写着字?”马家老娘小心打开盖子看了看,瞥见灰白的灰烬里似乎有碎骨一样的东西,连忙又盖上了盖子。

“矿上死的人多,天热赶着火化,火葬场就干脆给按了编号烧的。”马一飞闷闷地回了话,“妈,你说这人死了,原来爱就剩下这么点东西。”

虽然马老软夫妻因为死在矿上是火化,但大伯娘这个年纪又在村里走的,必然是走土葬这条路。马老爷子得留在家里处置丧事,家里两个哥哥在外头打工的情况下,刚高中毕业的马一飞不得不跑了阜新一趟,去把夫妻俩的骨灰给取回来。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去到那种生死之地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领骨灰时工作人员又连名字都没叫,光喊着号叫人。

由于是事故死者,骨灰坛子也是最不值钱的那种,火葬场的人因为没油水捞也没个好看脸色,这一路回程也说不出为啥,直叫马一飞心里头憋得慌,半道上还差点因为踩了别人的脚直接打起来。

马家老娘拍拍儿子的肩,让他把马老软夫妻俩的骨灰先搬到大伯娘停灵的屋里去。马一飞起来收拾收拾,拿着包袱去了那间屋,一转身就发现黢黑的一个孩子站在门口盯着他。

“来,给你爹娘上香。”

马一飞朝小不点儿招招手,从桌上取了三根香,就着烛火点了,却不见那孩子上前。他奇怪地转过头,却看见那孩子把手藏在小小的身子后头。

“过来,把香拿好。”马一飞晃晃手里的香,又指指大伯娘棺材前面沾着铜锈的香炉。

小不点儿没说话,只是摇头。

“你摇头晃脑的干啥?”马一飞想了想,走过去把小家伙竹竿一样的手从背后扯出来。谁知道他刚扯出来左边右边又藏起来,那孩子拧着身子来回躲,马一飞见了气,一巴掌就给他拍在没肉的小屁股上头。

“拿着!”马一飞喊。

“我不——”小不点儿昂起头来,马一飞借着天光看见那张黑黑的小脸上白亮亮的泪水纵横沟壑,流得像张网一样。

“我不——”那孩子尖叫着用手推马一飞的胳膊,“我不上香,我爸我妈没死。要是上了香,他们、他们就真的死了!”

“他们早就死了!”马一飞拽着孩子的领子,几乎把他从地上拽得两脚离地,“矿洞塌了,他们被砸死了,水把他们淹了,送进去烧的时候他们的脸都烂掉了。只能用衣服上的工号认人!”

他冲那孩子的耳朵喊着,到好像是喊给自己听的:“他们都死了!你爸,你妈,你奶——你们家就剩下你一个了!”

马一飞说话的时候,孩子的小腿在空中狂乱地踢着,一下一下地踹在他的胫骨上,但是等他说完的时候,那孩子已经不挣扎了,只是他抓着孩子的手背上沾满了热乎乎的眼泪,他突然觉得手指头很湿,湿得抓不住东西。

于是他把那孩子扔在地上,转身自己把三炷香插在了香炉里。

“随你,小崽子。”他说,“都他妈随你!”马一飞抹了把脸,“反正你要滚了,二伯三伯他们要把你送到福利院去,爱上不上,以后你想回来拜祭都难能。”

马一飞把两个骨灰坛拿出来放在桌上,小心地把红油漆写的字转过去朝里。

他觉得那两个字像人血,直往着他的眼底扎,让人又闷又痛,气不打一处来。身后果不其然传来那孩子的抽噎声,小而琐细,就像一条小狗在哼哼唧唧。

马一飞没有回头,他怅惘地看着那口漆黑薄棺和两个白瓷骨灰坛,觉得满眼黑黑白白好不凄惨。

马三爷跟马老爷子那边终于打了起来,家里最好的青花瓷茶碗飞出来碎在院子正中的地上,阳光正烈,陶瓷碎碴子看起来就像人骨头渣,明晃晃地让人心慌。

“谁也不能让我老马家的人凑钱养活一个野种,我呸——”马三爷踢着灰往院外头走,马二爷跟在后头摇头,马老爷子的声音洪亮地响着。

“什么玩意——大嫂大侄儿尸骨未寒,马老三,你什么玩意——有种别走,我他妈削你!”

马一飞皱着眉,这才刚开始,大伯娘的头七都还没过,之后会闹成什么样?

然而就算是他,也没办法插嘴大人之间的决定。

 

就在这时,突然地,一只小小的湿漉漉的手缠在了他的手腕上。

“叔……”

那只手一阵一阵地颤着。

那孩子在他身边说。

“你留下我,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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