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喻魏】《O2/氧气》01
#私设有
#OOC遍地
#说不定是同志小说？
想起来有现代坑，重新发一下，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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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 @靴下猫腰子
如果你是那种人，那种明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会以此作为目标前进的人。
那么，发现那个目标你有可能永远不能达成，你会怎么做？
止损。
足够果断的话，你应该这么做。停止继续投入，抽身而退。
否则，就像一只鳄鱼咬住你的脚，倘若你用手去帮忙，鳄鱼就可能再咬住你的手。你越是挣扎，被咬住的地方就越多，最后彻底把你拖进泥潭。
但很少有人做得到这一步。
喻文州想，在魏琛的事上，他做不到。
他只能让自己沉入深深深深的水底。
就像那首很老很老，比魏琛还要老的寂寞的歌里唱的。
“沉入越来越深的海底。”
然后，仍然像那首歌。
“我开始想念你。”
他开始想念十六岁那年和魏琛的三场比赛。
三战三胜的比赛。
想念那之前的一切，比如说，至少那时候，喻文州可以泰然自若地站在黄少天身边看他跟魏琛没大没小热热闹闹地飚垃圾话，然后把那时的青年的眉眼刻印在眼底……
01/如果
喻文州站在自己买下的小跃层窗前望着这城市夜间璀璨如星的无尽灯火，手指之间挟着一根烟。
烟点燃，青蓝的雾气直线升起，寥落地浸入房间内的黑暗里。
他并不吸烟，只是喜欢烟叶在燃烧后弥散出的气味。
这让他可以顺其自然地想起魏琛。
喻文州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魏琛如果拒绝自己会怎么样。
因为没有什么如果。
正如喻文州作为一个战术大师，他从来不曾责怪过自己的队友。
过去的终究过去，要来的到底到来，如果你曾经努力过，某种意义上就足够了，纵然是在那个看似没有拿到冠军就没有得到真正胜负的荣耀的战场上。
不论是谁的失误，自己的还是队友的，他只会去安抚那些人们，他知道每一个人都爱荣耀一如他爱这游戏那样深。
荣耀就像是一个被局限和缩小了的人生，你永远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你能够做的就是用你眼下最好的一面去迎接一切，然后胜利，或是失败……
荣耀没有如果，人生也没有。
爱上魏琛的那一天，喻文州就知道，你永远不能去假设你的人生不曾如何，他也没有这样去做，他只是觉得，能够看着那个被同年的黄少天咋咋呼呼唤着“老大”的青年，就已经十分足够了。
是的，十四岁的喻文州，就是这样认为的。
十年之后，二十四岁的蓝雨的喻队，仍然这样认为。
只是，有时候，比如现在这样的时候。遥远的城市中，叶修带领的兴欣季后赛中的一场鏖战已落下帷幕，好友黄少天也正和兴欣的成员同城，喻文州难免会想，自己三十四岁，四十四岁，五十四岁的时候，是不是还会这么想。
是的，肯定的，或许到六十五，七十五，八十五……
当记忆开始无法抵抗岁月的流逝，大脑开始封存曾经的曾经，说不定，有一点点可能，他可以忘记最初的最初……
为什么，一个稳重而守礼的孩子，会喜欢上一个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男人呢？
在那孩子们呼朋唤友的年纪里，他应该排斥这样的人，却无可避免地，将那个爱爆粗口的叼着烟卷的人惦念。
记忆中十四岁的黄少天，还没有长出俊俏的脸，像个长着两个大眼睛的手脚细长的猴子一样跳到他面前。
和喜欢荣耀而直接选择通过测试成为蓝雨训练营成员的喻文州不同，黄少天是直接被魏琛点名提拔进来的。
那时候黄少天已经很多话，只是不像现在那样多，而且并没有那一大堆经系统策划过的垃圾话。
喻文州很快就和黄少天混熟了，什么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呢？他们成了朋友，虽然大多数的时候，是黄少天在说，喻文州在听。
所以在他还没正式见到魏琛之前，他已经知道魏琛的种种事迹了。
这位蓝雨战队的现任队长，一身草莽习气，从游戏中一路拉起了蓝雨的旗帜，绿林中的好汉一般带领着大家战到如今。说他一手建立了蓝雨也并不为过，然而这样的人又何止是魏琛一个？
嘉世战队那位叶秋也是白手起家，只是魏琛特别的与众不同，即便如今成了职业选手，他仍时常用着他的术士角色索克萨尔，挥舞着手杖在游戏内激斗。
黄少天就是这么来的，一个玩游戏的小子，遇到了一位职业战队队长，然后他就站在这里，成了训练营中被特别关照的一员。
老大。
黄少天永远的老大，从那时候开始只有魏琛。
虽然在魏琛进入兴欣用起迎风布阵与蓝雨面对面地对阵，黄少天那声尊敬的“魏队”中隐藏的仍然是那句亲昵的“老大”的呼唤。
黄少天真正想要说的话他是知道的，然而他想要说的，黄少天却不知道。
黄少天要是真的知道了，或许……会把他狠狠地揍一顿。
因为喻文州无数次无数次地在那声魏队之后，想要直接地呼唤着魏琛的名字。
魏琛，魏琛，魏琛……
就像在梦中，他这样叫他。
我已经长大……他对他说着，伸手去搭那在身前走着的人的肩……
只是这却不是一个好的梦境，从他十六岁开始，魏琛就离开了蓝雨，离开了他一手参与缔造的战队。
在那之后的数年里，喻文州在梦里伸出手去，却从来不曾碰触到那已经不再高大的肩头。
因为，他长大了。
他曾经那样地期待着成长啊！
只是没想到，结果会是那样。
第一次看见魏琛，是训练营正式跟战队成员介绍的时候，那男子有一张并不十分英俊却带着霸气的脸，年轻的面庞上有欷歔的胡茬，嘴里叼着一根因为呼吸而在明灭中交错的烟卷，犀利却带笑的眼眸散发着微微的倦意，然而似乎因为这样的倦意，他又十分地满足一般。
喻文州只用了一瞬就知道，那倦意和满足，都是因为这个人将一切都投入了荣耀，投入了蓝雨这只战队的缘故。
虽然他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衫，敞开的胸前是一件被烟灰弄脏了的白背心，快从腰上落下去的牛仔裤在膝上磨出了大小不一的破洞，但是他笑着跟他们这群孩子们打了招呼，认真地鼓励他们，然后伸手挨个搓过他们的头，并且因为弄乱了他们的头发而呵呵发笑。
“快努力成长起来啊！我已经把蓝雨带到现在这种巅峰地带了，不过将来还要靠你们这群小家伙！”二十二岁的魏琛正值当年，话语飞扬中有着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他的过去也的确当得上这样的自信，对于蓝雨是否已在巅峰，他也有足够的立场来夸赞自己。又或者是一种对自我的激励。
冠军！每个荣耀选手的目标无不如是。
“老大，以后我能赢你吗？”黄少天跳出来，挥舞着还纤细的少年的手腕。
“去去去，你这小家伙想得美，战胜老子你还早一百万年！别看你是老子弄进来的，要是不像话老子一脚把你踢出去！”
这样说着的魏琛丝毫没有不快之意，反而放任黄少天一把抓住他强悍的胳膊。
“老大！我迟早要赢你。”
“臭小子——”魏琛眯起眼，咬着烟卷，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却是充满喜悦地，捏了捏黄少天的圆脸。
自己是喜欢魏琛哪一点呢？
是他彻底投入荣耀的义无反顾？还是他无中生有带起一只战队的悍然强势？又或者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表面下的暗暗的认真，抑或，永远不服输放出的硬话之下，那颗总是温暖柔软的心……
思考这种事没有意义，所以他也不怎么思考。
魏琛的一切，喻文州都喜欢。
他很早很早就知道魏琛是这样的了。
在看到兴欣那位女老板在听到魏琛看似自大的宣言后那种“受不了”的神色时，他并不担忧兴欣的人会不会误会这位蓝雨的老队长。
他们终究会知道的，魏琛是口硬心软这个词的最佳代表。
“不行啊小家伙们！这样要战胜我大概要等到人类灭绝那一天吧……”
“啊哈哈哈哈叶秋这厮此举果然猥琐，不过比起我来尚有不足。”
“黄少天，你小子要再这样混事儿信不信明天就滚街上去收你的行李。”
“兔崽子我让你们偷懒，再偷懒统统给我出去顶水盆，不，给我全部进游戏，从最低级副本刷到最高级，刷吐你们，东西全部上缴。”
其实没有哪一句话是认真的，虽然魏琛有时候表情和真的没有两样。
他只是说说罢了，事实上，魏琛总是会尽量的在不多的时间里给训练营的成员一些指导和点拨，会跟黄少天讲解他战斗的缺陷甚至花费休息的时间打指导战，会询问后勤训练营的居住和饮食条件，会认真的复盘他口中比不上他的叶秋的每一场比赛。
喻文州一直知道自己最大的优点——观察，判断。
他的观察很精确，判断也很精准。
所以魏琛没对他说更多的话，他也知道那句“小家伙……你……唉……”的言下之意。
是的，他被认为没有天分。
固然他得以进入训练营，但他的手速，一直无法突破职业选手的那条线。
魏琛没有明确地告诉他，孩子，你没有成为职业选手的才能。魏琛不仅不对他这样直接，也不会对其他任何人这样直接，他会在你优秀的时候用语言调侃你，敲打你，却不会在你落后的时候刺伤你。
喻文州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失望。
相反的，他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他知道时间和练习会累积起自己的优势最终能够平衡手速的弱势，他相信自己会成长——而且，他想要成长。
他想像黄少天那样，听见魏琛对他说，想要赢我，小家伙，再等一百万年。
他喜欢荣耀，想要以此作为职业，十四岁，喻文州做了这样的贯彻终生的决定。
而，同一年，他做出另一个这样的决定。
他喜欢魏琛，希望他有一天，为自己的成长而感到喜悦。
他擅长观察，无比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的观察和判断都是准确的。
默默努力两年之后。
他的成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包括他想要让他看到这一切的那个人。
然而，那个人并没有喜悦。
魏琛二十四岁，职业能力已经随着年龄逐渐下滑。
在这样的时候，他，败给训练营一个被认为完全没有可能突破职业选手界限的孩子。
而且是连续三次。
三次之后，魏琛退役，荣耀的赛场上，失去了他的身影。
他甚至没让蓝雨的任何人知道他选择了哪一日离开。
只有喻文州，他睁着彻夜未眠的刺痛的双眼，站在窗前看着那人的身影逐渐融入清晨浓烈的雾气中……
十六岁的自己，在荣耀的擂台上，展现了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却让那个自己毕生里最希望他快乐的人，变得不再快乐……
没有如果。
回到十六岁，他仍会与魏琛竭力而战。
只是，心底那一旦触及魏琛便隐约的疼痛，也会一如而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