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动物在哪里】【Kredan】 小蘑菇单人《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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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登斯·拜尔本坐在他的木头床上。
月光在夜半时分照射在房间里,把白色的木床染成暗蓝。
无血缘的妹妹在他身后啜泣,金发女孩只能发出非常细小的抽噎声。他和她彼此都非常清楚,一旦声音稍大一些——玛丽·露·拜尔本就会走上楼来。
她黑色的,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皮鞋会在楼梯上发出咯咯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孩子们的心口上,让他们无法呼吸。
少年青白色的背脊上布满红色裂开的伤口,粉色的肌肉裸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女孩细细的手指沾着药膏涂抹着,用一种她臆想中不会弄疼他的力度。
他低着头,肩胛骨隆起,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之外没有更多的动作。
克雷登斯尽量让自己忽略肉体的疼痛,事实上他也做到了,他更集中地在脑海中呼唤那个男人。
帕西瓦尔·格雷夫斯留在他胸前的银链摇晃着,反射着月亮的光。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告诉男人实话,某种程度上他担忧着当实话说出之后一切是否会就此结束。
正如母亲玛丽冷酷的说辞那样:“你以为会有人爱你吗?你以为在我之外还会有人给你栖身之处?不,你只有我而已,我也只有你们,我在为我们的未来担忧,而这个世界都在否定和背叛我们,除了我之外再也不会有人关心你们的生与死。”
人们如此无知而愚蠢,他们甚至不明白女巫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怎样可怕的危害。
玛丽总是这样说着,以至于他一点都不敢表现出自己的那种能力——是的,他从未表现过,即便在被她殴打的时候。
涂抹完药物躺下的时候,玛丽走进了房间,克雷登斯垂下眼帘,女人木然地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油灯。
我是爱你的,儿子。
玛丽这样说着,然后下了楼。
克雷登斯试图用手指去捏住那枚吊坠。
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仍然爱她,从他仰仗她生活的那天开始,她对他微笑,给他一碗浓汤。
玛丽或许早就已经忘记了,这人生令人癫狂,她的头脑已经杀死了她的温柔,如果它们曾经存在过,克雷登斯已经快要想不起那些模样了。
她总是用皮带抽他,手掌,脊背,一切不太会引人注目的地方,然后让他捆到腰上去——真是一个随取随用的刑具。
他没有办法拒绝她,或许一开始他也是哭着大叫过的,但是没有什么用处,正如玛丽所说,这个全国最大最先进的城市里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或许正是这样的绝望让人相互依偎,偶尔克雷登斯也会考量自己是否应该离开玛丽,但那是难以想象的,他们的关系就像被反复抽开的伤口上积年累月的赘肉那样成为了灵魂的一部分。
他不能拒绝她作为他的母亲和他一起生活并侮辱他和打骂他。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关系,当他感觉忍耐到极致的时候,他的灵魂就会带着他的身体一起逃亡,去随心所欲地干点儿什么——或许是玛丽最痛恨又最害怕的那种事儿。
那当然不对,可是真是畅快极了。
他也无法判断出那个霜鬓斑白的男人到底找到那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孩子是想做什么,不过他的确很享受男人的碰触,人与人的皮肤相碰交流过来的体温,信任和亲密。
不过那大概都是谎言,玛丽说过那些会巫术的人渴望的都是破坏和混乱,他们想要战争。
如果他告诉格雷夫斯自己就是他要找的孩子的话——他当然还没发现这件事除非他自己暴露——那样格雷夫斯会杀死自己抑或是更加爱自己呢?
克雷斯登就那样惶惶然地睡去了。
天哪,还是不要告诉他。
我只是想要做一个有用的人。
他这样想着,在梦里梦见那个被自己杀死的男人,年轻有为的报业巨头的儿子。
你这个垃圾。
他说。
我不是。
他对他这样说道,话语声变成愤怒的咆哮。
那男人眼里都是恐惧和不解。
不久之后,克雷斯登脸上火辣辣地疼痛着,对他怒吼的格雷夫斯让他感觉到难过。
我试着去爱上除了玛丽之外的人,然而……
他这样想着,悲伤地回到了那幢阴暗小屋。
“没有人会爱你,除了我。”
当克雷斯登杀死了玛丽时,她青白的脸上似乎有着一种讥诮的表情。
而格雷夫斯赶来后追问了妹妹的下落。
或许那个年轻骄傲的议员说的没错。
不过是垃圾而已,只能回到自己的地方。
可惜的是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还能去什么地方。
妈妈已经不在了。
他并不后悔杀死玛丽,她毒打他,他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然而他还是爱她,在杀死她之后。
真是可悲。
他终于撕裂了自己,在三堵墙壁之外,格雷夫斯在对他道歉。
他羞涩而艰难地露出那么一丁点的笑意。
“格雷夫斯先生,真抱歉。”
他同样对那西装笔挺的男人说道。
他的身体变成了黑色包裹烈焰的烟雾。
他冰冷柔软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愤怒的狂呼。
“我已经被撕碎了。”
那只默默然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