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3】【丐苍/咩策】【人生可逃】民国篇·《旧事》7
原案/漫画:@王武莫虫之
复建成功热泪盈眶_(:зゝ∠)_,这次打赌我赢
警告:是丐苍,丐苍,丐苍……没错元一受……_(:зゝ∠)_。阿莫和我太乱了,捂脸。
但是你们看,阿莫的画,屌屌的元一被阿顾那啥是不是很萌呀!(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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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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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雪X柳元一
严小峰X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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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道有的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说水性杨花也好,说见异思迁也罢,只不会是柳元一。
李敏是晓得的,柳元一是那样长大的,兴许是因为亲生的母亲没有抱过一次,就生得格外孤寒。
如果早年不是给柳元一出过一次头,在他跟前打发过一次找麻烦的流氓,应当也是不会有太多交集的,雕花刻龙的床,不是人长得好,就会一起滚上去。
柳元一看上一个人,这又稀罕,又不稀罕。
只要此人不是一个小贩,那就不值得稀罕,门当户对,哪怕男人跟男人,也算是可以的。
但偏偏不是,为什么呢?小姐总爱落魄书生,那也可以,然而天上的仙女跟了泥脚杆的农夫,总不是心甘情愿,是洗澡时被偷了羽衣,无可奈何。
柳元一有短处在人家手里,这是李敏的直觉,这短处或许是因为柳元一那刚愎的性情,那看着严小峰时总是斜斜吊起来的桃花眼。
里面总有一种歹狠,不浓厚,只是始终都在。
许多时候,这种歹狠,又不只是朝着严小峰,也是朝着柳元一自己。
他本是不计较狠的,对别人,又或对自己。
只要他不会对他李敏怎么样,就可以。
然而,这个小贩,被他带来了,收拾得干干净净地,看起来也不似个小贩了。
然后他还走上一步,去握着他的手。
那张质朴的脸,竟不普通起来。
李敏移着眼珠子,胡妈走进来换茶,冒着热气的水流注入被子里去,淅淅沥沥。
听说是个哑巴。
李敏开了口。
十聋九哑,他到似乎不聋。
不是生来哑的,自然有不聋的哑子。
柳元一笑了起来,朝着李敏,春风一样。
顾明雪却盯着李敏,他从他的话里面听到一些东西,模模糊糊又缥缈的东西,像是一种预兆,只是又是那种不明确的,你也不知道是吉是凶。
柳元一得意地乜着严小峰,严小峰喝着茶,皱着眉,看似觉得茶水太烫。
穿着西装马甲的蓝衣小姑娘跑过来,把凉茶端走了,塞给红裙的女孩儿。
不开真是,老叫你不要吃这么急,我还会跟你抢?
小花……呜呜呜……
一口茶灌下去,女孩儿才缓过神来,含着两包眼泪水汪汪地看着蓝衣小姑娘。
都是白大夫带来的饼干太好吃。
唷!赖我?大夫一脸惊诧。
就是你,她们俩前几日闹牙疼,这蛀牙,都是你给吃多了甜的。
停儿你怎么这样?
不爱听?不爱听走呀你!女学生翻个白眼,大大的。
哎哎,我不跟你说!
在这样的一番闹腾里,李敏和颜悦色地问小贩阿顾。
之前在哪里?可拜过香?
顾明雪是听懂了,这是问他可有跟个帮派。国人自开漕运的古早年月里就拉帮结伙,一开始是漕帮,前清那会儿也是得势,连雍正爷都有野史,栽在漕帮的野花儿上险些丢了性命。
后来这漕帮就是青帮的前身,又有洪帮,洪帮青帮如今在十里洋场里打对台哩!
然而小贩不能懂,阿顾摇摇头,懵圈儿地看着李敏。
自然没有,有什么?他一个卖火柴香烟的,干干净净。
你说的?元一,这意思,你给他作保?
柳元一心口拍得噗通响,作保,我作保!怎么地,不成?我一个浙江督军的公子,不敢吗?
行,好!
李敏眯一眯眼,再没说什么,只是扔句话过去。
过三天带到香堂来。
柳元一笑得打开,甩了小贩的手,抱着红裙的小姑娘转一圈。
陆不开!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
元一爹爹,你疯啦——
小姑娘笑得咯咯地,没有忘记同伴。
小花也要转圈圈!
小花不转圈,小花丢高高。
说着放下一个抱起一个,丢上去,女孩儿尖叫着,几乎碰到了描了壁画的天花顶。
这一团的混乱变得激烈了,柳元一抱着女孩儿,险些撞到胡姨,她抱着滚烫的茶壶惊魂未定地躲开去。
女学生,叫停儿的那个在喊,元一师叔,做什么呢?快放下来,摔着小花怎么办?
而李敏从人与人的缝隙里看过来,直看到小贩的眼里去。
目光冷定,面无表情。
顾明雪站在路边,左右看看无人注意自己,便若无其事地拐进一个寻常弄堂。
进了弄堂后停在最里面,等了许久,看着身后无人来,这才敲开一户房门,三长三短,又带两声急促的连响。
一个发白发髻揪得紧紧的老婆子来开门,也不问是谁,只把他让进去。
顾明雪径直进去,瞧见白发老头在抿茶,却是若有所思,举着茶盅半天也没有吸上一口。
张老师。
顾明雪唤一声,老头回魂一般看他一眼,放了茶盅问道,可还一切顺利?
顾明雪坐下来,轻叹一声,鸭血粉丝碗底的纸条,今日之约,这位张志一是他早年在英伦时的老师。
顾明雪掂量再三,这难得见面的时刻,终于同张志一说了自己担心的事。
张志一是租界里的一位寓公,只是他还有别的身份。早年张志一家中便是前清的官宦世家,大清一完,便乘上了北洋的东风,在国外也担当过驻外公使。
这样一个搁在上海滩也算个人物的,背后却是相信了共产,也是他在沪上的接头人之一。
这么说,你觉得李先生疑心你的身份?
张志一抠着茶盅底,指甲刮在陶瓷上沙沙响,如抠着人的神经。
顾明雪点点头。
哪怕不是笃定我是什么人,至少也是有个怀疑的。
那倒是不用怕的。
张志一笑笑,你知道李先生是什么人?如今上海滩里流行一句话“有事体,找李先生。”
老师,这怎么说?
顾明雪盯上的当然是李敏,上面的要求是不择手段地靠近李敏,得到他的信任。暴露,当然是危险的。
明雪呀!这个世上混得最开的,是什么人?是流氓地痞,还是洋人?还是租界的警察大佬?或者是市长?不是的,都不是,是那种三教九流都勾搭得上的人,这样的人,在以上各种人跟前,都说得上话。
张志一若有所思,眼里仿佛看到过去。
他也是这样的人,大清的遗老遗少里他说得上话,北洋的将军能听他一言,到了现在,租界里,他也是可以一呼百应的,只是他还比不上李敏,差太远,他一呼百应,那李敏就是一呼万应。
张志一回过神来,拍拍顾明雪的肩。
这样的人,就算暴露也关系不大。李敏是不会甘愿得罪任何一方的,你不害他,他不会对你动手。
张志一说完起身,背着手在堂屋里转了两圈,这屋子也逼仄,转两圈只用了顷刻的功夫。
好好的,还是那样的话,让他信你。
张志一说完,苦笑起来,皱纹密布的眼睛挤成一条线。
过几日我要去找李敏,要是你在,可要装作不认识我。
顾明雪从弄巷出来,就去找陈二。
自从说了要拜香堂,柳元一这几日就没来找他,只是约了时间地点,要他收拾打扮好再去,连刮胡子的剃头铺也指定好。
不是柳元一没有时间,而是青帮拜香是大事,戒酒戒烟戒荤腥房事是必须的。
陈二自然是要知道这件事的,小贩阿顾最好的朋友。
那天陈二是在楼梯上遇到他的,朝裤腰里塞着汗衫,嘴里叼着半支烟,哼着小曲儿,从他要上的楼上下来。
看见他,笑得有些尴尬,又有些鸡贼。
阿金。
陈二拇指一翘,朝着阿金屋子的方向。
够骚,这娘儿们,阿顾你试过么?
说完摸摸鼻子,大约觉得跟兄弟做便宜连襟有些过分,忍不住笑起来。
知道小贩要去青帮了,说死说活的要请客,知道戒什么都不成,一定要请,吃素席总是可以的,当然打手不过买几个酒楼的素菜,那也是放了血。
顾明雪看着陈二喝着酒,一杯接一杯,是打从心底里替他高兴的。
你不能喝,我替你。
陈二大着舌头。
自……自家兄弟……以……以后多照拂……
是真话也是假话。
发……发达了……别忘……忘了老哥……
陈二栽在桌上,粗糙的脸泡在自己洒出来的劣酒里。
顾明雪想一想,给他披件衣裳。
他可能会辜负陈二。
或者肯定会辜负陈二。
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况且陈二呢?要是领着陈二进了青帮,将来李敏要收拾他,让陈二动刀,陈二要不要劈他呢?
不要考验感情。
顾明雪这样想着,推开门。
门没有锁。
月上中天的时候,石库门里静悄悄地撒着月光。
他走进去,看见柳元一光着膀子,坐在窗台上抽烟。
小贩阿顾想起在大湖里洗澡的仙女儿。
他想问柳元一。
要是我把硬板床上的西装藏起来。
是不是你这辈子就跑不掉了?
顾明雪则想到更多的东西,比如明天拜香,今夜不宜开荤。
然而柳元一吞云吐雾地说,死相,不过来站那发什么傻。
小贩就想了想,走过去,把云雾堵回他嘴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