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蛊

题图参悟人生
头像体现京伏爱情观
作者是千千太太
喜欢冷CP,常年住南极。
手脑双残,老年痴呆。
脑洞多如麻
同人OOC自觉
精神病院常住
未办理出院
全职脑洞填坑见连接附LO
密码:naodongda
剑三中毒
最近热衷小游泳和小单车
虫筋筋迷恋中……
小卷必须娶回家

©佛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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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钟楼】《close to you》(下)私设壕发小



图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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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有一盆

#OOC

#臭流氓

#我真的好喜欢发小组啊好贱啊怎么办!_(:зゝ∠)_

#这真的是HE,还是生日文

  @風不語 要用繁體才A得到的生日公!今天要生日快樂哦!!!!23333

_(:зゝ∠)_我沒力氣啦~~~就用這個來做賀禮好了

  @御景_一颗沐浴球。  @无景无心  @夜不思眠  @岚侨  @我是一颗梨♪ 


AT一下嘿,要是A掉了的话请各种抽ME

 


 

钟毛毛的眼中家庭构成是很简单的。

一个男人,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不会折磨它,会给它吃好吃的东西,会带它去宠物店洗澡,但是他没有太多时间照顾它,他更多的时间不在家里,提到一个叫“荣耀”的词以后表情变得兴奋。

另外一个男人则完全相反,他非常喜欢折磨它,给它嘴里塞根烟,灌一口奇怪的它觉得有点尿尿那个颜色的叫黑啤的饮品,拿一个长方形扁片儿弄得它暂时性致聋,拿吸尘器搞得它的毛一团糟糕。

但是他比第一个男人要更经常呆在它的身边。

当他不那么折磨它的时候,他会抱着它反反复复地提起第一个男人的名字。

楼宁宁,楼宁宁,楼宁宁,楼宁宁,楼宁宁,楼宁宁……

然后把他脸上那种湿漉漉的水珠子擦在它的毛上,弄得它也湿漉漉的。

 

它不知道自己更喜欢哪一个男人。

  • 狗总是希望有人陪。

 

钟兰曾经给朱莉雅的演唱会轧过场。

或者不算。

钟兰只是穿着朱莉雅让他穿的衣服坐在布景板的前面,高高在上,背后插着白色的巨大的翅膀。

钟兰,你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朱莉雅叼着三五拽拽他身上的希腊长袍,白色半透明的麻柔而且凉。

 

钟兰有很多小弟,也可以叫手下或者跟班。不管在公司还是在社会上都是这样,他身边永远不缺人,就像朱莉雅的舞台,伴奏,伴唱,伴舞,热闹得沸腾。只是这种以他为中心的热闹却似乎与他无关。

就像一个王国在为了国王的生日而燃烧,国王却微服行走于人群之间,踽踽独行。

他坐在那里看着朱莉雅从她娇美的身体里呐喊出如兽的嘶吼,只觉得世间没有比这里更让他感到宁静之处。

他坐在那里开始思索自己为何非楼冠宁不可。

 

每个人都会幻想自己是救世主。

所以HERO永远盛行在任何一个人类文化时期里。这几乎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一种不切实际的梦想。

然后某一天忽然发现这世界从来不会因为某一个存在而停下脚步。

 

钟兰的表哥,家里资产上亿,舅舅舅妈怕富二代学得败家,从他高中开始骗他家里破产,很上进的年轻人,大学四年毕业时女友和他分手,因为他终于自陈需要在毕业后一段时间里还助学贷款。

那女孩曾在他阑尾炎手术时替他付了所有医疗费。

他自杀了,没有死。

 

谁没了谁就他妈活不下去啊?你说啊!你说——

父母告诉他家财万贯之后,表哥灌了一整瓶伏特加,血红着眼朝钟兰喊。

然后他开了自己的公司,过几年,就成年度商界新星。

床上女人来来去去上百。

 

乔布斯死了,苹果仍会有一个CEO。

HELLO,欢迎认识真相。

只是不会是之前那一只苹果。

 

钟兰兰并不是非楼宁宁不可。

只是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了楼宁宁,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人总是在恐惧未知之事,比被定义为可怖的一切都要恐惧。

因无形无状无法揣测。

 

钟兰想过永不在乎楼冠宁。

潇洒得象夏季暴雨前刮过树顶的风。

 

那是在不知道第几次发泄在对方手中的时候,喘息着拥抱着鼻腔中充满对方的味道,楼冠宁喜欢的原味舒肤佳和海洋味的洗衣皂粉被阳光晒干后混合,温暖得令人迷惑。

“就像奶奶家的猫肚子。”钟兰形容过那种时候的楼冠宁,他抱着他沉溺。

“宁宁,宁宁……”钟兰的手沾着楼冠宁的东西戳到他嘴边,“你的牛奶。”楼冠宁笑起来。

这是一个两个人之间的笑话,钟兰和楼冠宁的家长们会交谈如何让小孩子长得更好,这导致他们每天早晚都要喝一大杯牛奶,甚至假期在外面喝早茶的时候都不例外。

山珍海味每天吃也会腻味,钟兰偷偷把牛奶拿给楼冠宁喝,楼冠宁当然不想要,最后两个人一致决定倒在饭店的花盆里。

那时候没有什么比牛奶更讨厌。

但是后来某个时候开始钟兰突然极其迷恋牛奶,正如他以为他到底在乎楼冠宁,在乎到想到如果自己的第一次对象不是他,就会心痛而死。

 

 

楼冠宁不喜欢钟兰也像不喜欢每天必须喝牛奶。

连原因也很像。

但是那天他含着钟兰的手指尝到那种很像牛奶但截然不同的味道,开始拥有了一种和钟兰仿佛相似又截然不同的恐惧。

他们在学校里表现得互不相关,偶尔钟兰身边的不良少年们会表达一下对他这种尖子生的怨念,钟兰会跟着他们一起笑起来,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学校霸王和优等生似乎永无互相殴打之外的交集。

但是钟兰跑进厕所,就像他在学前班假设过的那样把他按在墙上。他以为钟兰终于要揍他了,他从来没有表现出他对自己有任何好感而只有厌恶和更多的厌恶以及烦扰。

似乎彼此的家人认识是一种负累。

但是那天他等来的不是钟兰的拳头而是一种不曾有的过分舒适的释放,萌动的青春的身体里汩汩流泻出的液体大抵是他楼冠宁脑汁的一部分。

若非如此,不能沉迷。

 

相互用手解决问题大概持续了一年多不到两年。

之后钟兰和楼冠宁的家里都在安排出国的事,上学变成了出国前语言和风俗教育为主,钟兰则更多一些,他家在外面有生意,他会参与。

楼冠宁不知道是什么让这种举动戛然而止,但也不觉得太过意外。两家大人甚至没有察觉孩子们的疏远,楼冠宁想这可能是因为他们也从来没有太过亲近。

只是裸着身体,抚慰和触摸,钟兰会提议一些他看过但没做过的事,然后商量是否来试试看。

钟兰在那种时候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但楼冠宁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们躺在没有拿出来换的厚地毯上光着身子接吻,听着锁住的门外佣人和家人来去的声音。

他们会趴在对方腿间观察对方和自己都有的那个部分有什么不同,尺寸色泽滴落的某些东西的气味,触感和舔舐起来的味道,一口含着一颗还是两颗会不会更加舒服。

然后他们忽然就不再这样做。

或者说钟兰忽然就不再这样做,因为楼冠宁从头到尾不曾主动。因此他想,钟兰大概永远都不会和他这样做了。

楼冠宁在自己房间里坐下玩着网游,这款叫荣耀的游戏比之前的游戏丰富和更可能有出乎意料的操作花样。

他在游戏里也有一些亲友,一起砍怪下副本抢BOSS,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小伙伴登陆后说,嗨我要高考了,所以我得A几个月,不过可能考上了我也不回来了,我家条件不好所以我得去打工攒学费。

楼冠宁要了他的地址和电话,说给他送点吃的鼓励一下,然后给他汇了十万。这是楼冠宁日常的一些零花钱。

小伙伴后来上线说不知道谁捐助了他,他很感激,并且应该会在高考后留在游戏里。

 

楼冠宁下了线。

他坐在床上想,钟兰不会像那个小伙伴那样回来。

然而那又怎么样?

他们不再一起做那些事,那又怎么样?

 

钟兰再度拥抱楼冠宁。

是在他十六岁的生日。

生日和校庆舞会是同一天,私立贵族学校的校庆舞会,是成人BALL场的缩影,楼冠宁参加了校庆舞会,他和他在城市两端。

钟兰叉开腿坐在KTV包房,身边是嗑HIGH了的少年男女,摇头晃脑地亲昵甚至半裸。

男孩们毛茸茸的头在女孩们坟起的胸前动来动去。

钟兰看着绷紧的皮裤反射出的镭射球的光笑,他觉得自己今天这个生日过得应该很快乐。他的手下带了一个看起来清纯的女孩来到他面前。

“我一直喜欢你,钟兰!”女孩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森林里的鹿,“我想把第一次给你……”

钟兰拉住她的手,把她扯到怀里,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喂给她,女孩呛咳不已地抓着他的背,他笑嘻嘻地用舌头舔她嘴角的残酒。

就这样吧楼宁宁。

就这样……

 

钟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房间开车到学校舞会举行的饭店的。

他记得女孩走进洗澡间水声哗啦。

他拉开门走出去没有回头。

然后他直接上了二十八楼走进舞池,越过穿着礼服的少年男女。

从上到下的一身朋克装让酒店保安从他一进门就跟在他身后追逐,钟兰在被保安拉住以后回头大吼一声。

那声滚你妈的喊停了整个舞会。

他冲到楼冠宁面前说,跟我走。那么理直气壮,然后下一秒变得畏缩。

“你妈让我接你回家。”

低劣的谎言。

他拉起楼冠宁的手拽着他走下楼,甩给保安一张金卡直接进了一间在打扫的房间,把整理床铺的清洁人员赶出来。

然后他疯了一样扒着楼冠宁的衣服。

钟兰听见他求楼冠宁的声音,饥渴得就像沙漠里已经要干涸而死的人。

“给我,宁宁,把你给我。”

然后他开始害怕听到回答,所以用皮带绑住楼冠宁的手就像他以前把人吊起来打那时候一样,他用嘴堵住楼冠宁的嘴不听他的回答。

他被楼冠宁踢了一脚,很疼,但是他冲上去扯开他的西装裤拽下他的内裤撕开他白色的衬衫。

纽扣飞出来砸得他的脸好疼。

然后他艹他。

楼冠宁的血染在他的手上盛开如花。

 

钟兰狂笑着,双手抓紧楼冠宁的胯骨,拉着他的身体撞向自己,然而他分明看见楼冠宁与他越来越远。

这一生,如此。

 

最亲近的那一刻,是四岁半的楼冠宁红着粉嘟嘟的小胖脸,不好意思地说:“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小女孩儿,头上这蝴蝶结可衬你了。”

从此身体每一次靠近,都推得更远。

并没有什么扎粉色圆点蝴蝶结的女孩儿。

钟兰兰和楼宁宁,两个男人,怎么相爱?

 

心反反复复煅烧后砸成齑粉。

钟兰在此后的那些年里一直在经历这样的过程。

楼冠宁从来没有坚决地拒绝过他,他甚至没呼救过,只是踢了他一脚。他总是得逞,但钟兰知道这什么也不能代表。

就像楼冠宁在被他做过之后的那句问话。

“你爽了没有?爽够了就去给我买点药。”

 

钟兰做过很多事,他已经不记得到底都有什么了,不过他知道自己做那些事是为了一个大概永远都不可能达成的愿望。

很多次他觉得那句话在嘴边但是到底问不出口。

楼冠宁,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他没有问这个问题,当他决定永远不再回到楼冠宁身边时也一样。

他蹲在澳大利亚红色的荒漠里,手里捏着一只挣扎不已的长着琥珀色大肚子的蜜蚁,捏着它的肚腹啵地弹出一堆甜蜜的汁水射入口中。

他被挤压得干瘪如这死去的节肢动物。

钟兰兰所有的爱所有的小心翼翼所有的隐瞒所有的期待都给了那个包子脸打扮洋气的小男孩儿,没有任何的怨恨,只是希望楼冠宁能够领受他给他的,那是他能够给出的所有。

 

在遥远的彼方,楼冠宁和人讨论着义斩投资发展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做出一些部署,半夜终于停止这忙碌的一切。

疲倦让他不想稍动。

钟毛毛已经老死,楼绒绒已经有些老了,它留了下来,它敏锐地跑上楼,把嘴里的牵引绳放在楼冠宁手边。

楼冠宁想起钟毛毛。

从国外提前结束学业回国成立义斩战队那年,钟兰不知道为什么也回来了。因为战队的事,家里让他要做就当做一份事业,所以也认同他长大成人,让他从家里搬到了现在的这个跃层顶楼洋房。

自己住可以养狗了。

他就是随口说了一句,钟兰就弄来了钟毛毛。

 

十六岁那次以后,钟兰又回到了好几年前那种节奏。他来找他,然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和他做。

第一次很疼,钟兰把他送回家之后每天都来,然后就来成了习惯。

等到他好了以后,钟兰就又想干,因为过去两个人也做过只有一纸之隔的事,他觉得,如果不疼,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事实是并不那么疼,而且有些舒服。

除了第一次,钟兰干这种事干得很好。楼冠宁一直知道钟兰是个只要认真就能做得很棒的人,只是认真在他身上并不多见。

钟兰认真地干他,就能让他觉得爽。

对于一个有钱的游戏宅,楼冠宁对性的态度一直是有发泄就好,钟兰不靠近他那段时间里,他用手也可以处理需求。

他知道什么叫同志,也知道钟兰在他身上干什么,他享受到了,这也还可以接受。在出国之前,他们保持这种关系,出国之后,钟兰有空就会飞到他那边去,在空闲时间尽量地做,然后分开一段,再聚在一起。

回国以后钟兰也经常来,他们开始在别人眼中变成很好的朋友,就好像过去一直都这么好。

楼冠宁喜欢古代牧羊犬,大大的毛茸茸的。

提过几次,钟兰记得,他不意外,钟兰搞来一条据说可以世界巡回拿冠军的狗崽子,楼冠宁也不意外。

钟毛毛毕生也没有去比赛,楼冠宁大部分时候根本没空,他需要经营义战战队的事,钟毛毛经常自己在家,他把带狗的事交给钟兰,钟兰教得钟毛毛劣迹斑斑。

楼冠宁送钟毛毛去过很多次宠物学校。

钟兰跟他埋怨,你就不能让儿子当一条自由自在的狗?

 

楼冠宁不懂钟兰对钟毛毛的这种溺爱从何而来。

正如他不懂钟兰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没有厌烦和他做爱。

彼此认识二十二年之后楼冠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荣耀停服,义斩战队转为义战投资公司,队员被安排进入公司工作,他给自己的游戏人生收拾出好的结局,然后跟叶家牵上线。

他觉得自己应该交往几个女人,然后结婚生孩子。

婚姻有一些可能会变成商业活动的助益。

这是一个很明确的走向,所以钟兰打上门来有些出乎意料。

钟兰自己也会走这条路,如无意外。

他打开门,让钟兰进来。钟兰踏着高跟鞋冲进门用力抱着他的肩,他抬起手,从门边的玻璃穿衣镜看到彼此那种形同韩剧的经典姿态。

在门口大叫大喊的钟兰一言不发地抱着他,他叹了口气。

钟兰的女装很美,他想起刚见面把钟兰当做女孩子。

“钟少,人贵有自知之明。”楼冠宁摸摸钟兰的假发。

钟兰抬起头看他,表情丝毫没有在门口锤烂猫眼时的疯魔,红唇拖出迤逦的笑。

“我懂啊”

钟兰耸耸鼻子,抽一抽,好像很痒。

“好玩嘛!楼少,送上门的婊子操不操?”

钟兰笑得很浪,镶满水钻的豹纹假指甲搁着裤子挠他的要害。

他们年岁都不小,两个精壮的青年男子,一触即发。

 

楼冠宁觉得自己对性很淡,有就有,没有也还好。

但事实上钟兰和他玩得很疯。

但是钟兰跪在他身上朝下坐的时候,楼冠宁还是觉得疯得有点过头了。他其实没觉得钟兰可以为自己这么做,当然也不是为了别人。

所以他问钟兰,你干嘛?

钟兰的回答和之前的挑逗一脉相承。

当婊子呗,你吓塌了?德行……

红唇骄扬,钟兰脸上都是汗,楼冠宁想大概是钟兰又无聊了,他总是容易无聊,经常在他家沙发上滚来滚去大喊无聊地倒在地上,根本看不出是个大集团的CEO。

但是能这样艹钟兰对他来说也是新鲜的,钟兰用嘴弄过,很舒服,但也毕竟不同。

 

钟兰过了几天就去了澳大利亚,他家在那边有矿业投资。

楼冠宁也挺忙,一忙就是大半年。

朱莉雅回来过年,楼冠宁去机场接她。

“你回来了,钟少是不是过几天也回来?他爷爷前天说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过年,你知道吗?”朱莉雅从见面开始就没有说话,于是他没话找话。

朱莉雅穿得一团火一样,取下墨镜安静地看了他五分钟。

他很少被人盯着看这么久的时间,除了钟兰。

“楼宁宁,钟兰兰以后都不会回来过年了。”

她说。

“他不想爱你了。”

 

钟兰去澳洲之前见了朱莉雅一面。

他笑嘻嘻地跟她吃了一桌子的辣椒炒田螺。

钟兰跟她说:“我让楼宁宁艹了。”

她一田螺连汁带肉砸在他的头上。

 

朱莉雅记得十七岁那年钟兰从国外逃学回家,被他爸吊在门框上抽得像只斑马,是她在他妈的帮助下偷偷把他放下来带去医院。

那时候钟兰气息奄奄的举起中指跟她说:“楼宁宁这蠢材,好歹读完大学回来啊!老子跟着他回来差点被抽死。要是以后跟丫成一家了,就为这个,老子一天艹他七八次,不准丫反攻,乖乖躺着被老子艹烂。”

所以呢?

朱莉雅问:“你们完了?”

钟兰笑笑:“什么时候开始过?”

 

……

“什么时候……”楼冠宁想了想还是张了嘴,手里打着方向盘,觉得刚送去做过例行检修的车,转向轮不是很听使唤。

“你他妈是个逗比?”朱莉雅笑笑。

她没再跟他说话。转头看着外面一晃而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朱莉雅下车时楼冠宁帮她提下行李,朱莉雅拖着拉杆箱朝前走。

“他真不回来?”

朱莉雅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

“楼少,你还真特么是个逗比。”

然后她哒哒地走了,一点没有眷恋。

 

钟兰什么时候走的?

哪一天?

哪个航班?

楼冠宁站在雪地里,风吹得他头脑清醒,却想不起来这些问题。钟兰去澳洲还是听钟妈妈说的。

钟妈妈是跟他妈说的,两个人在一个会所做精油推拿。

楼冠宁开车回家去,打开门楼绒绒孤单地坐在狗窝里。

它孤单很久了,从钟毛毛去世以后开始。

钟毛毛离世那天他不在,钟兰操持的后事,钟毛毛埋在公园里,钟兰跟他打电话,声音还是那种痞气里带着笑。

“我给咱儿子挑了公园山上最好的位置,一睁眼就能看见整个公园和咱们家房子。”

钟兰以前手机开机画面都是钟毛毛,他炫耀过,说你看咱儿子多可爱啊!

毛毛走了以后,钟兰的手机开机画面,好像一直是系统默认的天气画面。

 

钟兰打电话给他交代毛毛后事的时候,真的在笑吗?

楼冠宁疑惑地坐在沙发上,楼绒绒跑过来靠着他,暖暖地贴着他的腿。

钟兰决定不爱他了,朱莉雅这么说。

他爱过他?真的吗?

 

明明只是抱来一条小奶狗,然后笑着说,楼少,我们有儿子了,得跟我姓。

钟兰那样的人,应该清楚彼此只是性欲上互相满足。

楼冠宁起身去拿饮料,看见冰箱旁边地上放着的小半箱子枫树汁。钟兰总是把他喜欢的东西放在他这里,吃的喝的用的。

楼冠宁拿起一瓶,发现已经过期了。

他走上楼,在浴室看到陶瓷的漱口杯。那是一对形状很圆润的杯子,一个写着宁,一个写着兰。

钟兰拿过来的时候跟他说是学烧陶的时候烧的,后来有一个朋友说要去学,钟兰好像说过要做得很圆不大容易,比如他做的漱口杯,做坏了几十次才烧得莹润光洁。

里面放着半只牙膏和牙刷。

因为喜欢的口味不同,钟兰的牙膏是单独的。

他爬上床吻他的时候,能尝到他牙膏的味道,是蜜桃味,像小孩子喜欢的。

 

楼冠宁走上楼去,发现被子和床单都被打扫阿姨换过了。

他拉开柜子看看,发现里面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床上用品全部是钟兰买来的。

“蓝白条纹比较清爽,搭配我们毛毛最合适了。”

“我买了个悠嘻猴啊,官网在打折。”

“去意大利带回来的这个,什么绒什么被,反正很暖和。”

“你说要不要弄个机器猫?”

“哒啦~~~~荣耀LOGO!定做的床单,绝版哈哈!倍儿带感对不对?”

他关上柜子,床头上有个相架。

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没注意过,床头上东西还挺多,闹钟温度计摆锤什么的。

他记得以前里面放着他和钟兰跟钟毛毛楼绒绒的照片来着,因为钟兰亲手放进去的,还闹着要他看。

“一家四口!三代同堂!”钟兰在床上抱着钟毛毛滚。

楼绒绒从楼下跑上来,跳到床上舔舐着楼冠宁的手背。

楼冠宁拨了个电话到钟家。

钟兰妈接的电话。

 

“伯母,钟兰过年回来吗?”

“宁宁啊?兰兰他不回来,你不知道啊?他这次过去就是去办投资移民的啊!以后可能都得看情况吧!他说国内过年冷,让我们以后过年上澳洲去——”

“……这样啊……”

“哦,对了。宁宁你有兰兰那房子的钥匙吧!这孩子走的时候好像没怎么收拾,指纹吧就输了你和他的。我们怕东西都落了灰,你跑一趟给他收一下行不?要不开门请个清洁阿姨去收拾一下,这小子顾前不顾后的,下次我过去直接让人把那个指纹锁给拆了换了。”

“嗯,好。”

挂了电话,楼冠宁就下了楼。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马上去一趟钟兰家。

 

朱莉雅曾经说,钟少,你那个家简直名不副实。

钟兰也就笑笑。

朱莉雅这么说,是因为钟兰基本上住楼冠宁这里,自己那套公寓几乎不怎么呆,不过即便如此,楼冠宁还是去过好几次的,钟兰设了他的指纹,说要是哪天他在家里病了爬不起来,还能有个人来救人。

 

楼冠宁打开门,一股灰尘味儿就跑出来,虽然关着门窗,没人住的地方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走进去关上门,把一些散的东西放到从杂物房找出来的纸箱子里。然后他发现这里的东西很少,几乎没有什么太琐碎的。他环视一下,才发现整个屋子都是黑白灰的色调,家具设计风格和装修都走极简风格。

走上楼,楼冠宁进了钟兰的卧室,床上还铺着床单,简单的浅灰和黑白条纹。

他打开衣柜,里面也有一些床上用品,风格和铺着的差不多一致,没有任何带花样的和五颜六色的,更别说动画和卡通。

楼冠宁停滞了一下,关上衣柜,床头柜上只有一个钟。

他记得自己床头的那些东西都是钟兰买的,他自己的屋子里却好像东西很少。

他抱着箱子到书房去。

这里的东西稍微多一些,书柜里都是经济学和社会学方面的东西,还有一些广告销售趋势预测之类的原文书以及一大堆的笔记本,以及很多很多的学习笔记。

楼冠宁想起荣耀关服以后自己还是去国外大学拿了学位,当时弄得很辛苦,前后折腾了几年,国内义斩从战队到公司的转化钟兰在背后帮忙不小,而他早就拿到了知名大学的双硕。

钟兰付出了多少?好像从来没提过,他记得钟兰喜欢看一些杂书,轻小说之类,但是这里一本都没有。

楼冠宁把书柜关好,拉开桌柜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到箱子里。里面有一大把用光了墨水的签字笔,不知道为什么钟兰还要留着,不过人大概都是有一些奇怪的收藏癖吧!

楼冠宁这么想着,摸到了一个不大的盒子。

拿出来发现盒子上贴了一张黑色的胶带,遮住了盒面,但是这种盒子的大小材质和重量不能让他更加熟悉——这是荣耀ID卡的盒子。

他起码拿过几百个这样的盒子。

钟兰玩过荣耀?他不记得这人对这款游戏有兴趣,也从来没一起玩过。他只记得钟兰抱怨过他因为荣耀把钟毛毛丢给他的事。

楼冠宁想打开那盒子,但是盒子被黏住了,完全打不开。楼冠宁抽出钥匙上的小刀,他犹豫了一下,钟兰会把盒子封起来肯定是不想有人弄开,但是楼冠宁就是想要打开它。

他如愿以偿。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ID卡,一点都不出奇的一张卡。他把卡拿起来,下面是一张烟卷包装里面的锡箔纸,似乎是被随手撕扯下来的。

上面写着简单的一行字。

“我记得你胸前的痣,但就算我站在你面前,你也眼里也没有我……”

钟兰的笔迹,只是,太文艺,文艺得不像钟兰会说的话。

楼冠宁更习惯他在床上握着他的脚踝,笑着问他,宁宁,喜不喜欢老公大JB艹你啊?

楼冠宁从来不回答他这种无稽的扯蛋话,太下流而且逗比。

 

可能是哪儿抄来的吧!楼冠宁把手里的账号卡翻过来,想钟兰会给自己的角色起个什么名字,估计是嚣张霸气的那一种,和他的人一样,可以在招惹麻烦的酒会上一出声就把找事儿的人赶走。

说不定是叶修那个“神说要有光”类型?

但是他看到了三个字。

桃白白。

 

楼冠宁坐在真皮电脑椅上。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短而且粗。

“师父,等我拿到这身婚纱外观,你娶我好不好?”

他的徒弟,桃白白。

她穿着一身很艰难的特殊支线任务才能获取的白裙,游戏里戏称的女角色婚纱,站在他面前问他。

荣耀是个自己设置外表,可以选择性别的游戏。

 

和出自漫画七龙珠的名字完全不一样,流氓职业的高挑女角,大波浪卷发下美丽的脸点着浓妆,手上套着闪烁的指虎,红唇似火,全身上下朋克风格的装扮,皮衣皮裤。

那一天,女装的钟兰跨坐在他身上,血腥浅浅地从他和他交接的地方漫开。他勾着他的脖颈笑颜晏晏地问。

“斩大侠,你破了小女子的身,是不是应该娶我啊?”

他回答他什么?

“钟少,别闹。”

 

桃白白出现在他15岁那年,一个什么都不会在路边被怪打趴的小白,被路过的他所救然后缠着拜师。

他是狂剑士,其实也教不了徒弟什么,但是给了她不少资源,她很快成长起来,变成犀利的流氓。

“师父,我长大嫁给你嘛!等我长大好不好?”

她老这么问,像个逗比的花痴。

他不怎么理她,从收徒弟开始,只觉得是一份义务,后来她成长起来,他开始有了弄战队的想法,就跟四个同伴一起玩得更多了,直接拒绝,间接拒绝,起码一万次。

游戏归游戏,有人谈情说爱,但不会是他。

桃白白什么时候消失的,他不知道,似乎是在穿着这身白裙子来问他,而他说要忙着去打个副本以后。

她不见了,他也不奇怪。

游戏中来来去去因为各种原因就不玩了的很多,真的很多。

 

他的徒弟,是钟兰?

 

楼冠宁拨通了钟兰的手机。

并无意外地关机。

大概他已经没用这个号了。

楼冠宁给朱莉雅打了电话。

朱莉雅很警觉地问他,你要钟兰的电话干嘛?

“不说也行,你替我告诉他一句话。”

“什么话?”

“你就跟他说,桃白白,你回来,我娶你。”

“……行。”

 

楼冠宁挂上电话,把手机放在桌上。

他想说脏话。

他妈的,钟兰。

我操你二大爷!

你十八代祖宗!

还有,你什么时候,爱上我?

 

钟兰在义斩门口支帐篷打地铺的时候,桃白白已经不登陆了。

他带孙哲平来一较高下,其实是送高手给义斩,这么久了,楼冠宁其实早有察觉。

钟兰帮他的时候不少,但他一直以为是长辈说过要两个人多多相互扶持的缘故。

所以呢?

钟兰用什么心情呆在他身边?在桃白白被他拒绝过至少一万次以后。

 

而自己呢?

斩是因为想要威风一点的感觉,选了好久,那楼兰呢?

几乎没过脑子就出来的名字。

小雨伞,楼宁宁,钟兰兰。

 

“你敢不回来……”楼冠宁握紧手里的账号卡,紧得那张卡折成两半……

 

钟兰没有回来。

钟兰跟朱莉雅说:操,这脸丢得!钟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又不是说话当放屁。

楼冠宁在澳洲找到他的时候,他蹲在牧场上抬着头看着一只大袋鼠,风特别大,吹得呼呼地。

袋鼠低着头看着他,眯着眼嘴里咀嚼不停。

楼冠宁叫他,钟兰。

“嗨!楼少!”钟兰笑着挥挥手。

大袋鼠一脚把他踹得从斜坡上叽里咕噜滚下去。

 

楼冠宁在下面接住他,他捉着钟兰的肩膀朝他喊:“钟兰兰!你他妈的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钟兰眨眨眼看着他。

楼冠宁看见眼泪从他脸上滑下来。

“楼宁宁,从老子四岁半。”

钟兰喊回去。

“那你跟我回去不?”

楼冠宁又喊。

“不要!除非你留下来——”

“那好吧!我留下,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你……你特么逗我玩?”

“你是我老婆,逗你干屁?”

“……”

钟兰搂着楼冠宁的胳膊,腆着脸跟楼冠宁说,老婆归老婆,还是你当被插那个啊!真他妈的疼,不是假的……

 

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

因为头发太长被幼稚园阿姨夹了个粉色蝴蝶结的小男孩儿,对着那个把自己当成了小姑娘的小男孩儿生气,他怎么那么讨厌啊!他想。

不过如果我是个女孩子的话,这小子倒是挺讨人喜欢的。

 

 

有人说,游戏毁一生。

楼冠宁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毁了一生,他生活富足,紧凑,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最后也有圆满的结果。

但是他跟发小结了婚,低价把公司卖给叶家,跑到英国,弄得双方父母断绝关系。在很多人眼里,或许这又是毁一生了。

可是最后他闭眼的时候,钟兰就在他隔壁病床上躺着,手握着他的手。

其实钟兰已经先走一步了。

不过他的手还是暖的。

还有什么遗憾呢?

他被他爱了一辈子,又跑到澳洲把他追了回来。

 

楼冠宁似乎听见了追到澳洲那天晚上,钟兰跳上夜店舞台抢了歌手话筒唱的那只歌。

 

why all the girls in town

 这就是为何城里所有的女孩

Follow you all around

 到处都跟随著你

Just like me

 就像我一样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她们早就想接近你

 

close to you~~

那天是他先朝钟兰靠过去的。

楼冠宁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们已经买了联名的墓地。

这世界上,再没有人会比他们彼此更加亲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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