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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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可逃】【佛道(带唐明性转)】菩提花 2 全文完

 
 

人生可逃漫画原作:@王武莫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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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可逃番外《菩提花》

佛道·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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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将收录于:人生可逃系列小说短篇集《随人愿》

已经开启预售,20号晚8点结束 

预售见:https://weibo.com/comment/inbox?topnav=1&wvr=6&mod=message&f=1&need_filter=1#!/3331305424/D3olVcpzE?type=comment#_rnd1447314302072



2

证诚不是自己想要当和尚的。

父母死了的小孩子,要么卖身成奴,要么只能投身佛寺。

二十年前证诚被自己娘亲抱着,小嘴儿蠕蠕地含着个腌渍甜果儿,好奇地看着跟前的山贼们讨论自己一家人的去处时,他也并不知道,眼前衣衫破落却身条健朗的少年,在许多年后,成了一个落魄犹疑的道人。

爹娘没有死在黑风山顶,那时候还叫遁地虎的道无痕的劝说到底有用,本来阿爹也不过是个穷士子,也没有什么打劫的必要。

其实证诚只记得道无痕裸露的脊,靠近他长腰的地方有一条生动的威风的虎,顾盼自若地把爪子伸进裤腰带里去。

证诚想起阿爹和阿娘,就有些感慨于读书人的风骨,他们死在了长安城,抵抗狼牙是一种信念,有人将信念过成了人生。

证诚是被隔壁张大叔送进佛寺的,天资聪明,悟性了得,最终成了人见人爱的佛弟子,到了十几岁的年纪上,谁不赞叹一句,正是菩萨转生,才有如此非凡相貌。

 

不曾为之所惑的,只有唐若花,和道无痕。

人世之中诸般变相,莫不是各种爱恨贪嗔痴。

小花爱了,恨了,贪了,嗔了,还痴。

我渡你不得。

两个男人在月下闲聊,躺在佛寺山门上方喝酒,你一口,我一口。

人间善信无不自助,和尚帮不了,菩萨也不行,而佛祖遍地都是,三千世界三千沙,一沙一世界。

证诚捻一枚莹绿的孔雀翎对唐若花笑,白衣慵懒,俊美夺魄。

不开可是佛?

唐若花劈手把孔雀翎夺走,有毒,他不想看见和尚白嫩的小脸蛋变得绿莹莹的。

你听过我们佛门有个说法么?

什么?

万家生佛。

和尚灌一口酒,吃一口卤猪头皮肉,脆脆地嚼着。

万事万物皆有佛性,你说那个明教有没有?

他是我的佛祖不成?

唐若花想陆不开,猫骚骚的,骚骚的猫,怎么看都是个混账行子,哪里有菩萨慈悲,哪里有佛陀悲悯?

即便不是,他也是你的今世缘,前世劫。

如何处置?

搞定。

何为搞定?

是酒便饮,是肉便吃,是缘分就贴上去,是劫难便去历劫。你逃不过,我躲不开,小花,谁叫我们是人呢?

你是驴。

哦!那也是英俊的驴。

 

和尚摸一把俊脸问,若花啊若花,你说我能不能有亲近无痕的那一天呢?

我不知道。

唐若花说。

我杀的人比他多得多,我还是不知道。

一沙一世界,我只是叫唐若花的沙。

如此悟性,不如做和尚吧小花!我让主持收了你。

证诚说这句话时就从房脊上翻了下去,唐若花眼中的精光让他明白,不跑,脸就会变得绿莹莹的。

 

唐若花一度觉得自己跟秃驴头证诚往来,很大原因上,是由于两个人都一样惨。

证诚说过,亲爹临死之时,唯二残念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能不能顺利长大成人,以及当年黑风山顶的恩公的恩情无以为报。

所以你打算用自己去报答恩情?倒也算是成全了你爹的心愿,儿子长大了,找到恩人报了恩。

嗯呐!

和尚点点头,光可鉴人的头,然而唇红齿白,剑眉英眸,眼角泛着媚色的红。

你打算怎么报?这份恩?

小花对不开如何?

唐若花沉吟片刻。

他不说,证诚也是明白的,动情到了极处,就是不管把脑袋在佛前磕出血多少次也没什么用处,就是想与之一起,一起生,一起死,无论如何都在一起。

你对不开如何,我对无痕如何。

我很难,你也很难。

陆不开是圣墓山上一片云,若即若离,形同游丝。

而那个道士是真正的牛鼻子,扯都扯不走,执念深重得,已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道有道门,佛有佛法。

一佛法名曰:舍身。

我欲舍身证我诚。

小花。

证诚拍拍胸口,豪情万丈地道。

佛菩萨都被他挤出去了。

 

证诚和尚胳膊上流着鲜血于月下漫步,缩地成寸的本事,他有于习武而言极妙的天资才能习得。

他在去道无痕的破落道观之前停步,树梢上有一头大若飞鸟的碧色飞蛾。

证诚走过去,讲手指放在蛾子跟前,它察觉到热,就朝证诚手指上爬过去,爬到了顶端,就呆在哪里一动不动。

月下的碧蛾子鳞粉闪烁,有一种脆弱到极致又犀利的美。

 

听说唐若花又在殿前磕头的时候,证诚在后面禅院里跟师父说话。

他从小就是打机锋的高手,但这次没有。

他跟主持大师说,师父,徒儿不孝,打算为了一个道人,抛弃这身佛心修行了。

老和尚就从炕头上蹦起来拿戒尺抽他,一边抽一边骂,白瞎教你十几年,给你吃那么多斋饭,好不容易养得你能拿这张脸骗香火钱,你就要走跟那牛鼻子一道。

你说我这个师父冤不冤?佛门弟子缘何看不开放不下呢?

放不下,就无法超脱了呀!俗世红尘万丈,你甘心?再也飞不出去?

 

我是蛾,不是鸟。

师父。

我扑火,我不越藩篱。

七情六欲的笼子,您不也没有出去?

老和尚听了,丢了手里的戒尺。

滚!

滚出去!

越远越好,不要回来。

 

 

证诚离开后院晃到前殿,他看见脑门子滴血的唐若花,想到师父最后给他的两个字,觉得也可以赠给唐若花一用。

冤孽。

他以前以为这佛弟子的人生和寻常人必然是不同的,可以选着过,算着过,躺着过,睡着过,过着过着,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然而他下山化缘,看见有个精壮的道人在溪边净身,身材精瘦,遍布刀痕,背后有一只活泼的虎,爪子朝下探着。

爹说过,如果得遇恩公,一定报恩。

滴水,涌泉,这是世间人情,也是阿爹最后的遗言。

 

他手托着紫金地钵盂,驻足而观,那道人的面目冷而且厉,一道狰狞伤疤从耳下划至唇角,如同恶鬼。

他穿得也破旧,道袍不脏,但已磨起了毛,某些地方有些透,大约已穿了太久,开始朽坏。 

道人的眉间有着郁结之气,浓重的,像是一团黑云驻在那里。

虽然相遇时只有三岁,但是证诚记得他的脸。

他知道那就是那个人,一家人的恩人。

 

证诚在月下对道无痕说,你恨我吗?我看你恨我,你的眉毛竖了起来,你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喉咙,你的膝盖微微拱起,你想冲过来杀了我,一击必杀,你的剑锋指着我的心口。

但是无痕。

你以为一切都过去的,并没有过去。

所以你才会在这里。

无痕,你修的是什么破道?

你不如我,三岁时被你救了的我。

因为我来了,我没有提着禅杖,也没心思同你战一场。

若你觉得杀了我可以抛离了过往,你杀了我,我连叫一声,也是不会的。

 

道无痕已经冲了过来,雪名划破和尚的衣衫。

银色的月光下碧色的蛾子妖娆地撞向道观门口的石灯柱,扑进去。嗤地一声,一缕青烟。

剑已入肉。

入肉三分。

和尚的面目俊美无铸,若菩萨谪落人世间。

 

道无痕的剑,停在证诚的肉里。

他闻到血的味道,第一次,没有引起他暴躁的心绪。

他只觉得静。

这种静,没有如以前的每一次那样让他想起过去, 没有让他自责,没有让他崩溃。

 

道无痕只是道无痕,他修行了十多年,却不算是一个真正的道人。

有的人入道是为了追寻道,道无痕入道却是因为他寻不见道。

他曾经是一个山贼,做过许多恶事。

他杀过很多人,但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这人间有的人生下来便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伺候土地的农人,他生在山寨,长在深山,是一个天生的绿林。

他没有质疑过,甚至偶尔劝身边的亲朋不要过分劫掠时也是。

劫掠才是天性,放人只是偶尔的发善心。

一直到狼牙颠覆了大唐,他才发现,绿林不过是这个世上的一小块地方,而生死有着更大的意义。

他下了山,去了战场,留下了那条疤。

然而杀敌越多,便越觉彷徨,心有罪孽。

大唐重新回到大唐的路线上时,他选择成为一个道人,习剑修行。然而他却静不下来,他的心憎恨着自己过往的行径,无从解脱。

他甚至睡不好,辗转反侧一夜,没有一刻可以安眠。

 

为什么缠着我?

我一无所有,住在这个只有我一人的道观。

你是出家人,我也是。

过去种种,忘了吧!所谓恩德,不过是为了我自己舒坦。

道无痕说着,他以为自己很镇静,然而每说一个字唇都在发抖。

无痕。

和尚走上前一步,道人一惊,剑朝后抽,血水就从剑伤里涌出来,甜甜咸咸的腥味。

善念最难得。

证诚朝前走一步,道人便朝后退一步,最终退到剥落了漆色的柱上,退无可退。

白色僧衣胸前已是一片血色。

你的善,会结果。

我便是那果。

我知道你的心,那些愧疚,那些恼恨。

莫要怨,这天意人心,你如何看得破?你修了十余年未得道,可道原本就在你所作所为里。

你救过落水几乎溺毙的孩童。

你帮人牵起陷在泥潭里的耕牛。

你捡了一个雀儿,放回树上的窝里去。

你饶了我们一家性命。

你看看我,无痕,我在这里,你这一世,总有痕迹。

 

证诚的手指抚着那条伤。

你在战场上,又救过多少人?

温柔的目光凝在那里,细细抚慰。

 

你是菩提根,生在菩提树,水浸不毁不烂,雕成菩提花,穿成菩提珠,落在我心里。

无痕,生而为人,我们逃不过因果。

月下白衣僧人抚着年岁比他大许多的道人的面颊,渐渐移上去,拈起道人花白混杂的发。

莫忧思。

你……只是报恩?

非也。

我心有佛,佛名欢喜。

……我是道人,我不懂你们佛门的事。

欢喜佛住在我心里,我呀,爱慕你很久了。

啊?

道人大惊,推开和尚。

 

证诚满脸痛楚,道无痕又惊,伸出大手将俊俏的和尚拽回来。

都怪你,说什么爱慕……俺和你,都是男的,爱慕什么爱慕?

爱慕就是,飞蛾非得扑火。

证诚忽地抱住道无痕。

我不做和尚了。

什么?

今天不做的,跟主持说了。

呀!滚开!

道人发起火来。

我从三岁就开始喜欢你了,真的。

胡扯,放屁。

 

无痕,看着你,我心好欢喜啊!

你给我滚!

 

 

小花,给我一包药好吗?能把人麻翻,一无所知,为所欲为的那种。咦?你怎么没有去佛前磕头?

证诚顶着毛茸茸一层短发爬上屋顶,看着唐若花没有什么痕迹的额头,有些惊讶。

你还俗了,追着可以当你叔叔的道人屁股后面跑,我还能信佛祖会开恩,让我摆脱不开?

唐若花嗤笑。

证诚挠了挠头,咧嘴一笑。

 

其实菩提快要开花了。

嗯?

昨儿个,无痕让我啃了嘴呢!

……哼!

我看日子不远,他在这世上没有太多牵挂,况且我长得英俊潇洒。

唐若花拎一片孔雀翎。

 

小花,停手停手。

呵……

都是扑火的蛾,还请怜惜。

你不需要……

 

和尚狼狈地逃,唐若花在后面追。

他跑进了一座小而破的道观。

无痕,无痕,有人要杀我。

面上带伤的道人提着雪名跑出来。

一定是你又惹了什么祸,还敢回来,看我劈不死你!

呀,无痕好凶。

咄!看剑……

 

唐若花忽地笑了。

菩提根很硬,但是未必不能雕花。

牛鼻子一脸气急败坏,看来只怕动了情。

 

他甩手,一根孔雀林插在证诚翘屁股上面。

哎呀一声,和尚倒地不起。

道人连忙丢了剑去搂和尚。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秃驴。

那毒死不了,只会难受,惹人心疼。

 

唐若花从月下遁去,瞬息之间,不见人影。

他需得去捉拿他的明教娘子。

陆不开说过嫁他,便也逃不掉了。

这痴缠,纵是烈火烧身,又如何?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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