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蛊

题图参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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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千千太太
喜欢冷CP,常年住南极。
手脑双残,老年痴呆。
脑洞多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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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常住
未办理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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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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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筋筋迷恋中……
小卷必须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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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3】【佛秀】第十一个叔《不寿》END

盘桓了好久的故事,终于写完了。

 

 

 

不寿——第十一个叔

顺祝@禅_华  生日快乐

————————————

 

BGM:

https://5sing.kugou.com/yc/2673892.html###

错把你的温柔 当做故事开端
来伏笔背叛
自认深情款款
多么蚀骨 与你无关
听凭世人对我杜撰 再难重来
终换你心酸

 

 

 

 

阮觞擅奏琴。

他说莲境我奏琴给你听吧!听了就明白了。

莲境听着那一曲高山流水,对阮觞说,我虽是修佛之人,当跳脱三界之外,然而阿阮你的琴奏起来,我就舍不得这人间了。

阿阮,修成正果我也不会忘记你,你是我莲境此生挚友。

 

阮觞微微笑着说,那这琴给你吧!

名琴焦尾买不起,但仿琴是可以的。

你呢?

我此生不再奏琴,给第二人听。

咦?

噫——
阮觞学他,俏皮地。

 

阮觞已经三十余岁了,因为是七秀的人,所以着正红衣衫,佩着金饰,或许是这些日子对抗狼牙太劳苦,有些白发驳杂在黑色的发里。

他眼角有细细的纹,抚着下颌问他,莲境大师,我觉得我要是留起须子,说不得也是黑白间杂的。

 

莲境便笑言起往昔来。

阿阮当年也不过是跳脱小子,如今贫僧也可以交托性命与你了。

阮觞抬起眼角,是西湖边的桃花开了,挑上去。

 

听香坊下的金色锦鲤长得有两尺多长,摇头摆尾肥肥美美。

阮觞跟几个拜在七秀门下的孤儿到底改不过流浪时养成的顽劣性子,就打算钓出来烤着吃。

教导姐姐就生了气,让这几个跪在柳树下思过。

阮觞最是坐不住,大胆地撺掇起来,几个小家伙偷上了去杭州的渡船,盖在桐油雨布里飘飘荡荡地进了城。

 

七秀收男弟子一直是有的,只是人数极少,对外也不会明白说话。

女人们的心到底是软的,看着那些小孤儿不学好也受不了,偶尔官府的抚婴堂没了地方,也只能是将人收进门来。

后来狼牙军来了,流离失所的孤儿太多,方才真正是广开方便之门。

那时候阮觞之类的男孩儿在七秀还很少,男娃子总要调皮一些,总叫姐姐们头疼。

阮觞领着人到了城里,身上也不是没有银钱,但终究是舍不得,便叫大家重操旧业地讨几个钱花花。

扬州地界向来富庶,花子很多,阮觞等几个在七秀养得白胖胖的,怎么看也不像是缺衣少食,讨钱反而被人嗤笑了几次,说是小子骗人,阮觞便恼火起来,少不得拿出功夫去绊人家的脚,如此又惹得鸡飞狗跳。

但阮觞到底是流浪过混过的,便纠集了几个小子去城外收拾干柴挑来卖,间躲着七秀出来找人的师姐们,一转眼在扬州城也混了个十来日。

这日阮觞吃了点东西,其他人又去捡柴火,他是里面拿点子的大王,自然不用去,无聊拿个破碗装乞儿,他原不指望别人给钱,就在那戏弄隔壁小叫花子,拿石头籽儿弹小花子的脚底心。

 

忽而一片土黄飘到眼里来,有人给小花子碗里放了好几个通宝。阮觞抬眼一看,却是个年少的僧人。

僧人自然是穿着僧衣的,佛门打扮自然没有那些富人的花俏富贵,少年僧人穿的不过青黄二色的衣裳,面目也长得朴实,虽浓眉大眼周周正正,正直之外却有些呆气。

阮觞年岁不大,时年不过七八岁,却打小儿就是扬州城小花子里混出个彩儿来的霸王,坑蒙拐骗无所不为。

要不是他太喜欢惹事,也不至于被巡城周大爷捉了拎到七秀去磨性子。

阮觞在七秀吃饱穿暖,但心性却野,如今跑回扬州更是故态复萌,看着小和尚憨正刚直出手大方,他就转出玲珑心思来,想着把和尚怀里的盘川骗出来给几个哥儿们改善改善伙食。

如此他便可怜巴巴地端着破碗贴过去,先瞪了小花子一眼让他闭紧嘴巴,再扯着那僧人土黄的缁衣含泪诉说身世。

一贯这些身世自然是阮觞编的,横竖是越可怜见越好,才能让人掏钱出来。阮觞小虽小却是个人精儿,这种时候自然不肯说什么真话。然而不知为何看着那和尚一双明亮温柔的眼,他这次竟是不知不觉把真实身份给报了出来。

阮家原是扬州府里的富裕之家,财富太多便惹了人的眼,后来便有人做了套给他父亲去钻,便把家里败了,还犯进了官司里。

巡城周大爷过去得了阮家一些好处,便偷偷将还在襁褓的阮觞抱出来当孤儿送进育婴堂,方才逃过为奴为婢的命运。

阮觞自然不提自己顽劣太过被弄到七秀去收心的事,只说那些当初周大爷送他去之前告诉他的那些故旧。

他本意不过是让僧人觉得他可怜掏点银钱出来,却不想那僧人听着听着,就有一滴水落下来,滴到他故意抹脏的脸上。

 

是泪。

 

莲境许多年后对阮觞说,阿阮当年骗我哩,骗得我好苦。我还信以为真,将阿阮你带在身边,想着带回少林让师父想想办法,找个人情送你进个大门大派,或是找个富裕又没有后嗣的人家收养。

阿阮你真是打小儿就鬼精鬼精的,不过也好,如今在太原你押送粮草辎重,竟也是智计百出。

若不是你,前线这些将士英雄,只怕不能安心抗击狼牙。

 

阮觞淡淡笑着,听着莲境的话,手中拿着一柄刀子,轻轻地挑断琴弦。

一根又一根。

莲境听见声音连忙道:“你这是做什么?”

好端端的琴你毁它做甚?

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此生不再奏给第二人听。

 

哎呀你!你何必如此执拗?

不执拗可是你认识的阿阮?

那也是,你自小如此……

莲境抬起手,宽厚的手掌却停在他头上数分之地,随后便收了回去。

如今我可不能再摸阿阮的头啦!

 

阮觞浅笑。

当年莲境说,阿阮小哥,我带你回少林可好?我带你回去,让师父给你找个好去处,好过在这里当街乞讨。

阿阮小哥你听到的么?

 

阮觞骑在莲境肩上,穿着故意弄来的花子破衣裳,脏乎乎的手抚在少年僧人的光头上,留下一些脏污的痕迹。

他嘴里嚼着莲境买来给他吃的绿豆糕,俯下身去亲那光溜的脑壳。

吧唧一下。

“咦?”莲境说。

“绿豆糕掉你头上了。”

阮觞说着,小小的胸中荡漾起来,又惊又怕。

和尚拆穿他怎么办?他哪里舍得那绿豆糕掉下去,都是用手托着吃的。

他只是想亲那脑壳,光亮亮的,被他弄脏了的。

 

莲境。他喊他。

嗯?和尚回应。

没什么。

阮觞小小的手伸下去,抱紧和尚的脖子。

你要勒死我了。

那我松一些,你别甩我下去。

怎么会?

 

我眼里还能有别人么?莲境。

三十余岁的阮觞望着那在太原前线以功夫深厚宽仁而出名的僧人,如今他是大师莲境,不是昔日扬州城那位初次云游大唐的少年僧。

只是你认识的阿阮,一直想着只做你的阿阮。

 

和尚,我骗了你。

咦?

其实我是七秀弟子。

啊?

你怪我吧!我那时候就是见你出手大方想骗你几个钱花花。

哦!

你生气了?

没有没有,原来你有去处,这样我就安心了!

 

莲境笑着,憨憨地,亮的眼望着他。

那我送你去七秀吧!可别再这么跑出来了,会叫人担心。

 

若说人经一事遇一人而从此改了性子。

莲境啊!你信是不信?

 

自回到七秀之后便发愤图强了,再没有去偷钓过金鲤,只是坐在杨柳依依的岸边将腿放进去,那鱼儿贪食,就痒痒地咬着脚趾。

阿阮!

师父叫他。

阿阮你真是改了性子了!当初在扬州府遇到了什么人么?

没有。

阮觞摇摇头。

 

他不想说,一丁点儿也不想。

那年扬州府里的少年僧人是他的,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阿阮以后打算怎么办?以你的本事,迟早扬名江湖。

不过男弟子修云裳的却不多,你双修也是辛苦。

 

不为什么,只是想着和尚而已。

阮觞把这些都放在心里。

以后要是和尚伤了,我可以给他治。

 

太原,是这辈子第几次跟和尚一起?

第七次了吧!

之前是出了西湖去行走江湖,是刻意的打听那少林弟子的行踪,才一次又一次遇见。

莲境!

咦?

我是阮觞啊!

阿阮!呀,你长大了,跟我一般高。

那当然!

 

莲境大师跟阮少侠是朋友?

嗯,没错,我们一早认识。

 

是朋友吗?那年十七的阮觞看着莲境僧衣下遒劲的肌肉迷茫地想。

是夜,他睡在莲境隔壁房中,春梦了无痕。

梦里莲境的胳膊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他就软在他怀里。

阿阮,阿阮。

他荡荡漾漾地听着,他粗厚的身子覆在他身上。

 

晨起已是露湿衣。

原来是这样,和尚。

莲境啊……我心喜汝,汝知否?

 

然而莲境是不知道的。

他揽着他的肩,说着这是阿阮,我的好友。

却永远不知道他望着他,便会口干舌燥。

 

我佛慈悲,阿阮,你终于都长成人了,而且这般出色。

阿阮,此番洛阳擂台,你这出手犀利一战扬名,我真是为你高兴。

将来你必能功成名就,阿阮!你看你,功夫好脑子也灵光,不像我,师父总说我傻。

 

傻有什么不好?

莲境,和尚,我要那些名利有什么用?

我只想要你。

 

你想过男女之事否?

咦,我一心事佛,怎么会想?

但终究是人罢了,和尚也是人,说真的,一点没有想过?

情爱有什么好?情爱伤人呢!佛陀多好?爱世人,世人亦爱之,你看我走到哪儿都有人愿意布施我斋饭。

我说的又不是那个。

不然是什么啊?反正那些情情爱爱我没有想过。师父跟我说了,好好修行,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慢慢的就知道佛法精深了呢!

你眼里只有佛祖?

我是和尚,不然眼里有什么?

 

指望什么呢?

阮觞。

这人就是这样,若非这样,当年又如何会将你扛在肩上,给你买吃买喝,烦恼你的前程人生?

阮觞只是笑。

是啊是啊,你是和尚啊!

他抬手抚莲境的光头,莲境躲开去。

你别这样,你可比我小,这样怪怪的。

他笑起来。

别摸。

就要,小时候你也让我摸。

那是你小,你如今已经是个侠士了好么,怎么心性还这样。

你不知道我?从小就骗人。

哎!

莲境,我喜欢你。

说骗就骗,阿阮你真是的!

我喜欢你。

还不住口?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什么是镜中月什么是水中花。

莲境你眼前是三界众生皆在在泥潭地狱中挣扎受苦。

我眼中却只有你。

我说真的你当假的。

也好也好,如此方才长久。

 

那苦练多年的高山流水给你听了。

便不会再给第二个人听。

那西湖边顽劣小子的心已经是你的了。

便没法子给另一个人。

 

你懂也好,当谎话也好,我的真心,我自己知道。

阮觞收敛了眉眼,走在莲境身边。

多年江湖历练已掩得去一切心摇神荡。

大师,阮大侠。

别人过来问候,也是笑而不语,浅浅点头。

 

第六次相见,是两年之前的太原。

那时狼牙凶猛得很,他也是听闻莲境在这里,才跟师父求了太原的差遣。

莲境那时受了重伤。

身上裹得都是纱布,透着血。

阮觞给众人治疗,夜里便将莲境放在自己屋中。

莲境烧得没了意识,他将他脱光了,手里的巾子沾了凉水细细擦拭。

最后整个人窝到那和尚怀里去,拿身子给他凉着。

什么也不想,只是嗅着他身上的血气。

便觉得心要被掐得死过去。

 

二十多年了,怎么就能这么爱呢?

怎么就觉着若是和尚在眼前断了气,他就能追着他去那伽罗梵天境?

莲境……莲境……

他抬起头,吻他干枯苍白的唇。

和尚,你不许死了,不许在我眼前死了。

我可以死,你不行。

 

那天他吻遍了他的身子,那些切裂的伤口,粗糙的掌心的茧,厚厚的脚背,胯下从未用过而色泽鲜嫩的男物。

无关情欲,只是记得。

 

他上前一步,勾着莲境的肩。

和尚,我觉得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

他笑着说。

 

莲境觉得自己一世最奇妙的遇见,便是阮觞。

佛寺中不乏奇人异事,但阮觞是他此生中遇到的最不可捉摸之人。

那年西湖边的小男娃,脸嫩嫩的,唇红红的,长大便是祸害佳人的美男子。

心里面有着层出不穷的鬼点子,却总是大喇喇地叫他。

莲境,和尚。

你我早就认识了,客气什么?

我俩多年知交。

没错,莲境大师便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阮觞,认识莲境大师,乃毕生最值得自豪的一事。

 

他们认识多久了?

二十余年?

他从让人看了就生出怜爱的小男孩长成了让女儿家看见就挪不开眼的俊俏少年,再到形容骚雅的青年侠士,如今中年步入,他风流更有了几分沉稳,却仍是他认识的那个阿阮。

他无心红尘,出战只为拯救众生。

这也能遇见他。

 

前年死里逃生的那次,他睁开眼,看见阮觞定定地望着他。

和尚。

阿阮。

我不会让你死的。

 

阮觞最擅说谎,平日没事也会骗他。

然而他知道那时候阮觞说的不是谎言。

所以这次遇到狼牙,与阮觞背对背地战斗,莲境的心中安宁无限。

阿阮在,他不会看着他去死。

 

他出手,舍身套在身边一名师弟身上。

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真气直到战至最后方才停歇。

然而那个狼牙军倒下的同一刻,他听见阮觞喊他。

 

和尚……

他转过头,阮觞望着他笑着,他桃花眼边的细纹都带着笑。

然而他薄薄的唇里溢着鲜红的血,源源不断,一口接着一口。

 

他丢了手里的棍,扑过去。

名为焚三世的护身之棍。

我怎么就没护得住你?阿阮。

 

阮觞身上中了好些箭。

他没有出声,只是将自己身子里的力送出去,给莲境。

我不会让你死。

所以有朝一日,我会被你害死吧!

然而如此,却是我要的。

 

他吐着血,在他怀里。

他的胳膊揽着他的腰,紧紧的有力的胳膊。

热乎乎的。

阮觞笑起来。

 

“和尚。”

“嗯?”

阮觞的手摸着他的光头,很凉。

“你抱我了呢!”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阿阮,别说话。”

“不说以后就没得说了。”

“还不闭嘴。”

“你又训我,凭什么?”

“阿阮……别说了,留些力气。”

“莲境,我是俗人,在红尘中。”

“我听着……”

“没什么,我没打算说什么……小时候你给我的绿豆糕,真好吃……没有掉在你头上……”

“啊?”

“你真呆,我就是想亲亲你……”

 

阮觞的手落下去,再没抬起来。

 

和尚,你想过男女之事否?

咦,我一心事佛,怎么会想?

但终究是人罢了,和尚也是人,说真的,一点没有想过?

情爱有什么好?情爱伤人呢!佛陀多好?爱世人,世人亦爱之,你看我走到哪儿都有人愿意布施我斋饭。

我说的又不是那个。

 

所以,你,想说的,是哪个?

莲境抱着阮觞的尸身,他静静地抱着他,从战场上抱回屋子里。

阮觞生前绝色,男生女相,年轻的时候还曾经扮过女子去抓采花贼。

然而如今人死了,又哪里会好看?

莲境抱着他,双眸空空。

 

七日之后他焚了阮觞。

火卷了他进去,莲境没有念佛。

阮觞活着时,他总觉得自己经常遇见他。

如今他站在这里,身边没有阿阮。

他的阿阮。

 

和尚也是人。

不是你不想,你就不会为情所伤。

 

他抱着阮觞的尸体在那屋里呆着,他知道他死了,仍是吻他冰冷的额。

我莲境,此生只抱你一个。

阿阮。

他看着眼前红莲的火焰。

阿阮,原来我跟你一样,身在地狱。

 

那年扬州府里,少年僧人扛着个脏兮兮的男娃子。

他带着绿豆糕甜味儿的小嘴,吧唧覆在他光光的头上。

 

情深,不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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