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BG】(佛毒/佛花/佛秀)胭脂雪 END
原画:@王武莫虫之
摸鱼啃大师喂CP(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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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毒/佛花/佛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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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雪
傅粉从来不傅粉。
她天生不是个美丽的女娃娃,虽然进了七秀,穿了一身粉嘟嘟的衣裙,那张有几分狠气的小脸总是虎得硬硬地,小裙子也遮不住腿上受了伤裹的层层纱布。
因为性子暴,一点就着,又嫌七秀太宁静温和,从养锦鲤的西子湖畔出来的傅粉,小小年纪就去了杭州,又到了兵荒马乱的太原,也就有了太原城三虎。
三虎并非山上的大虫,而是三个女子。
紫湮,墨洇,加上傅粉,凶名在外,可比大虫。
紫湮和墨洇喜欢和傅粉打堆儿,一个照面就黏得扯不开。
这一个五毒一个万花,都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女子。
明明生得肌肤白嫩嫩的,偏要在胳膊腿上纹花绣,尤其墨洇,要纹在大腿最里的地方,行走坐卧时露出些许来,诱得男人总朝那边盯着。
她杀人救人都行,只看今日心情,万花双修不出安宁的心,却生出癫狂不安的种,总是要与江湖上的男人一较高下。
瘦尖的脸上就留了刀疤,从右眼下一路生长到墨红的唇边。
墨洇本不是什么美人,单眼皮,细细的眼,勉强沾上秀气两个字,只是加了刀疤,就显得厉害起来。
紫湮则是西南来的蛮女,长得很浓丽,红唇如花,红发似霞,笛子却用得跟大砍刀一样,胸脯鼓鼓胀胀,玉兔一般,一动就蹦跳,可多看两眼,就会被她丢个蛊虫过去,搞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紫湮墨洇年岁相似,紫湮略大一点,就是大姐姐,墨洇自是老二,傅粉连胸还没有涨起来,荷包蛋两个,只好做老三。
道成小和尚在扬州城里被泼皮儿欺负,拿一碗面条倒在他的光头上,汤汤水水溅了一身。
小和尚又烫又热,油水还进了眼睛,直着脖子哭起来,就引来了傅粉。
这是我傅粉罩的和尚。
未来太原城第三头母老虎说。
然后她转着圈儿,把欺负小和尚取乐的泼皮们踹进了扬州府的护城河。
道成小和尚的师父释方和尚带着他师弟释云赶来的时候,正瞧见紫湮撩开裙摆俏丽地坐在汉白玉的路柱上,光脚摇摇晃晃,脚踝的铃轻轻地响。
紫湮笑得开怀极了,她正看着墨洇拿竹竿子把露头的泼皮脑袋朝水里捅,跟捅浮起来的葫芦一样。
墨洇干这事儿的时候面不改色,只是勾着墨红的薄唇一角。
很久以后在太原石岭关,温润如玉的少林弟子躺在墨洇怀里。
你到底愿意看我了。
释云说。
我从在扬州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了你,只可惜你一直都不信,连我还俗下山你也不信。
我说过好些次,你这疤我瞧着是美的,你跟你的姊妹,在那扬州城的春光里,那样地鲜活。
我就想呀,我要娶个这样的女子,她或许是有些与别人眼中的闺秀和碧玉不同的,那没有什么,我会护着她,疼着她,让她回家的时候笑起来,就像那天在河边一样……
释云跟墨洇说这些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死了。
而释方已经死了,紫湮默默地拿出蛊虫,放进他染血的唇里。
五仙教的情蛊两个一双,她还没有给过别人,不知道现在给他,是不是已经太迟。
释方带着师弟和徒弟还俗的事,在少林是一桩大事。
三个年轻人本是少林在安史之乱中尽量留下的本门种子,偏偏三个人还俗之后又都去了太原前线。
他们说,是去找自己的女人。
哪怕最小的只有十四岁的道成,也是一模一样的说法。
紫湮睡了释方,在上战场之前。
我只是喜欢打打杀杀,不是为了什么大义。虽然教主也来了太原,但我去上阵杀敌,只是因为我乐意。
你喜欢我什么?扬州府安安生生的,你们和尚不就是念念经?又何必跑到这里来?
释方只是笑。
笑什么笑,你这个中原和尚,我可以睡你,可以杀你,只是不会嫁给你。
做了人家的娘子,就要听丈夫的话。
我不想听,我讨厌男人管着我。
那你管着我吧!释方吻她胳膊上紫色绽放的花。
你管着我。
我不稀罕。
她说。
她的确不稀罕,喜欢她的男人很多,她睡过几个,但只是皮相均匀好看,人却未必瞧得上。
我心很诚的。
释方只是这样讲。
我只睡你。
她说。
释方死在她身前,一枪穿胸而过。
他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只是她终于知道,他的心真的很诚。
道成小和尚脸上带着十字伤疤,气喘吁吁地跑到傅粉跟前。
他和她浑身都是伤,他还满脸的血,却笑得赤牙咧嘴,傻乎乎地。
他对傅粉说,啊你跑到哪儿去了?傅粉姐姐,说好你要一直罩着我的。
他们认识不过两年,他这两年蹿起来老高,比她高了半个头。
只是仍是憨憨地,从扬州河边见面开始,他就喜欢跟着她。
傅粉咬着牙。
她不知道两个姐姐怎么样了,只知道方才道成小和尚杀了两个黑水靺鞨的牙将,现在肩头还插着两根未拔出来的羽箭。
而她的双臂已经举不起双剑。
不是他,她已经死了。
道成脸上的血落在雪地里,渐渐洇开,从浓红变得粉薄。
如已经成人的紫湮和墨洇在浓雾的早上,对着铜镜揉散胭脂。
她讨厌胭脂,脸上有伤,生得也难看。
但是傅粉还是对道成说。
小和尚,你乐不乐意娶我。
乐意,特别乐意!
他摸摸长出一层绒绒短发的头,呲牙咧嘴地笑。
什么时候?
今天。
啊?
现在。
傅粉说,扯起他滴血的手。
大唐肃宗至德二年,史思明引兵围困太原城,后为李光弼所败,逃归范阳。
太原各处关隘抵抗之军誓死而战,汾河之中血流漂杵。
石岭关几失几复,数次守军死绝。
那一天。
有个粉裙破烂,染满鲜血的小姑娘站在石岭关前看着冲来的黑水靺鞨骑兵,拉起身边小和尚的手指,印在自己不甚美貌染着硝烟的脸上。
这血水印上去,权当傅粉涂朱梳妆时的胭脂。
下一刻,他和她背靠背地,杀上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