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蛊

题图参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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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千千太太
喜欢冷CP,常年住南极。
手脑双残,老年痴呆。
脑洞多如麻
同人OOC自觉
精神病院常住
未办理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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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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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筋筋迷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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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拉郎】【白夜/周关】【靳语堂X曾荪亚】风雪燕 01



风雪燕

 

(周关)靳语堂X曾荪亚

(拉郎配啦别介意,没有按照京华烟云的设定走,大概是因为更喜欢那种少年稚气的曾荪亚吧!喈喈喈。总之是私设吼。)

 赠文@白鲸与海404 太太咳,小P老师和王泷正老师真好吃(不)
都是白鲸太太的MV杰作的错!!别找我(抱头乱窜)她还拽着我开脑洞开了一夜天亮都睡不着呜呜呜。

MV:https://weibo.com/1897206315/FooQ86b1l?type=comment
就当做是周关的前世镜吧,捂脸……最后会跟周关接上的,叽叽叽叽  

 

起风了。

曾荪亚坐在书桌前,桌上压着块玻璃,磨毛了边角,里面压着许多照片。

有小堂小时候的,也有小丫小时候的,两个孩子是战时新四军路上捡的孤儿,皮肤黢黑,瘦得像两个猴,记得不多时候就吃得白胖起来。

还有一些自己的照片,早年间在沪上的,甚至有日据时代的,后来穿了新四军的军服,再到教师打扮,有一些让照相馆上了色,大部分还是黑白。

有一张,藏在台灯底座下头,不注意的时候,也就能看到个锯齿形状的边缘。

倘若拉开台灯,就会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男人穿着军装,他穿着西服,站在一起,他看着前面,自己看着他。

 

每次他盯着这张照片的时候就想。

靳语堂,你竟然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

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在熬。

 

照片泛着令人不安的黄,像是一种过去就不会再回头的岁月的印,他很久没有移动过这张照片,生怕动一动,就要让那看似厚重的相片纸变成碎片,撕裂了那个男人在这个世界里留下的最后的影像。

话虽如此,靳语堂。

曾荪亚这样想着,那一天你到底是有多么的决绝呢?

在那曾经风景如画却陷入了日本人铁蹄之下的苏州,你看着镜头,在盘算着什么?

不管你盘算什么,此时此刻,那都成了真。

而我只是在想着你。

我的眼看着你,我的脑想着你。

所以靳语堂,你是如何做到,不看我最后一眼的呢?

兴许你看了。

兴许……

 

头发花白的曾荪亚露出一个有些微微狡黠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人想起四九城曾家那位出名没用的三少爷,一瞬间,掠过了那么多的时光……

簌簌地,随着初雪落下的声音,这些岁月就那样如雪花飘落时旋转留下的轨迹,将他深深地吸入了过去。

 

 

01

 

一九三五年,上海,深秋

 

曾荪亚抱着头从雕花铁门里冲出来,曾家公馆里传来曾老爷震天的咆哮声。

他已经长大成人了!

曾老爷气急败坏地直着脖子喊。

还那么不成器!

夹杂着女人的呜咽。

曾荪亚歪着头看了一眼家门,叫上一辆黄包车,朝平日众人一同玩耍的地方去。

 

他并不怎么同情母亲。

曾太太当初手段用尽,只是为了让姚木兰嫁给大哥冲喜,他实际上是看不过眼的。不说迷信,非得让两个没有感情的男女凑在一起,好一些也就是毁了一个人的一辈子,糟糕的话,大哥真的好了,那就是两个人折在里边。

然而他也不能怪她。

哪怕现在大哥跟曼妮已经成了婚,大哥也真的好了,事情都过去好几年,母亲还拿曾姚联姻的事情逼着他娶木兰,怕丢了老脸。就算如此,他也只能不停口地说“不”,却不能当真把一切都撕开摊明。

曾太太的确自私,可说到底,也是为了这个家,况且她总是疼他的,他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戳自己亲妈的心窝子。

 

黄包车到了地方,曾荪亚紧一紧脖子上英伦进口的羊绒围巾,白乎乎的团起一笼热气。

就着这点劲儿,他赶紧地冲进屋子去。

唷!曾三少。

戴呢绒细格鸭舌帽的小青年叼着根烟,笑嘻嘻地迎上来。

怎么,看着不是很开心啊!

你这个小白,这不是来找你们开心的吗?曾荪亚解了围巾,小青年过来拿着他的呢子外套挂到一旁。

小白究竟叫什么名字,曾荪亚也不清楚。

他是上海滩灯红酒绿里的一种典型,出身贫穷,但总是能跟上流少爷们混在一起,陪着吃喝玩耍,要是有什么隐秘不想为人所知的消遣,他们也有的是办法,兼还能给看个门子。

少爷公子们心情好,多少会赏点,这不只是钱,也有一些活儿,弄的好的,成了谁家的御用跟班,便扶摇直上九万里,可以狐假虎威了。

 

曾荪亚跟小白是合得来的,一个月之前,父亲曾文伯带着一家人到上海公馆小住,打着南下沪上度假的名头,实则父亲没有几天在上海滩,早早就去了南京政府,具体做了什么他大曾平亚只怕比他清楚,在曾荪亚看来,无非便是在跑官。

国民政府在南面,四九城虽说要紧,却没有前朝时的国都之重,曾家又不可能将自己的地基连根拔起离开北平,自然只能多联络多走动。

曾荪亚知道这些,但从来不肯深想,怎么轮得到他?家里除了亲爱的老爹,还有两个亲哥在顶着,天,塌不下来。但凡天不塌,他就只要吃吃喝喝混混玩玩罢了。

他觉得自己智珠在握,否了跟姚木兰的婚事,放了她自由,自己则跟着小白学习从头当一个上海滩小恶少,也是十分惬意的事。

此时他怎么也预料不到,自己所有的轻松和愉悦,就这样毁在一个手指粗糙的男人手里。

那只手。

满是枪茧的手。

从他的耳下抚下去。

那些不曾有人碰过的细嫩的皮肤,就在痛楚中烙印下这种抚触的痕迹。

直到它们随着年华老去而衰弱成菲薄柔软的皱纹。

那细痛的烙印也挥之不去。

 

曾荪亚想的只是散散心情,任凭是谁都行,被自己亲爹劈脸说没出息,这终究是令人有些伤心的。

小白拿了个台球杆过来,到他手里时头上已经抹好了松香粉。

曾荪亚瞥见小白眼中有一种关心,他认识公子们背后都嘲笑小白,就算是有谁要睡小白的亲姐姐,只怕他也会双手奉上。

毕竟小白家里出于沆瀣着臭味的狭窄石库门,大家不去要求,无非是小白这位亲姐姐小时候出痘花了脸,算不得什么美人。

他也只是给多两个银元而已。

小白的亲姐一把年纪尚未嫁人,母亲瘫在床上,且靠着她打理。

自姚木兰冲喜的事情之后,曾荪亚就觉得,这人世间的贫人或者富人,终究逃不过命运的身不由己,一切冲着你笑着的人,心中许是有着说不尽的悲苦沧桑,只不过不言不语。就像母亲时时刻刻端着当家夫人的架子,心却是被时光磋磨得软烂的,叫他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责备来。

小白却很认他这份好。

这个陪玩的青年也不讲什么虚的话语,只是对他,陪也陪得贴心一些。

 

打了两局台球,几个公子笑他是家里吃了挂落,跑来找人泄愤,打个台球么好像打掉人头一样。

上海话责备人起来,尖细酸软,并没有什么劲道。曾荪亚笑一笑,请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小白跟着喝了一杯,凑过来。

上次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学生,脾气顶顶不好的那个,姓林的。我晓得她们今晚去排演新式话剧,三少,侬想去伐?

 

曾荪亚就想起这桩事情来,几个女学生昂首挺胸地在街上勾着手走,街并不是很大,这么并排的几个人很是碍事。到了他面前,互不相让,在路上斗起鸡来。

林同学家里多少有些背景,被同行的女学生拉拉扯扯也不肯退后,昂着雪白的脖颈,瞪着眼珠子看着他,前面头发的齐眉发帘散开,漏出光溜溜的额,脸都气红了,蛮好玩。

去,台球也打得烦了。

他说,小白拿着大衣过来给他穿,又拿围巾给他裹。

说是要下雪,可别着了凉。

小白看他的时候,倒有些像大哥平亚。

人生在世,不是给别人人情,就是承别人的人情。

这领悟在曾荪亚的实践里一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出门小白已经叫好了黄包车,上车时曾荪亚多给了几个大子儿,拉黄包车的愣了愣,小白抢在前头把话说了。

天儿冷,待会儿买碗汤喝。

这黄包车就跑得嗖嗖地,跟裹着雪的风一样,在落下来的夜色里乘风破浪了。

小白子仔细地拉着车帘,曾荪亚看他一眼,想着父亲骂自己的话。

你倒是瞧瞧他,有什么建树?连朋友都是一群狐朋狗友,能捡一个像样的出来么?你倒是寻思寻思,真找得出来,我也就不算他成天胡混了!

母亲只是拿手巾擦眼泪,她是不愿意吭声,还是真的找不出来呢?

曾荪亚忽然一笑,小白转头看过来,他伸手捏一下小白的脸。

小白,你说,我是不是得找些像样的人往来?

小白迷惑地看着他。

三少?

算了算了,曾荪亚摆摆手。小白一个靠着混账们过日子的人,如何能认识世人眼中英明果敢的那种成色?

是我强求了。

小白又转回头去,捏紧两片噗噜噜作响的车帘。

 

车一瞬就到了,拉黄包车的在曾荪亚身后弯了弯腰,曾荪亚伸手搂着小白的肩朝前走。

他抬头一看,是个教堂。这些学生也搞不到什么排练的好地方了。

在里面?

刚这么问,前头一群男男女女的学生说说笑笑地走出来,林同学长得高挑,打眼地绕着她那条大红色的羊毛围巾,脸蛋红扑扑地,表情写着兴奋。

我上去打个招呼?小白这么说。

一辆油光铮亮的车在路边停下,下来几条人影,直冲那帮子学生而去。

当即就闹了起来,这个时候路上行人还很多,纷纷绕开了去。

没有多管闲事的人。

小白踮着脚尖看了看,吐舌头。

是督军公子。

北伐早过去了,但是各地的督军却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上海滩的人都知道,遇到这些有枪有兵的家伙,哪怕他们的本营远不在这里,最好还是躲着走。

曾荪亚瞧过去,也看清了人,正是那个姓周的,在俱乐部里少爷公子们玩耍,一股匪气的就是他,动不动就掏左轮,是个极惹人烦的家伙,只是也没人敢得罪。

督军公子到了学生们跟前,身后带着的都是昂藏大汉,学生们都小声起来,胆儿小的甚至缩进了人群后头。

周熙从随从的大衣里嚯地掏出一捧花来,曾荪亚看见那花噗了一口,险些呛着。

黄的白的大菊花。

 

林同学的脸唰地白了,比马路牙子上刚积一层的雪都白。

曾荪亚本想过去偷听,如今也不必偷听了,周公子说什么都白瞎,谁收到上坟的花还能给好脸,那他真是得比个拇指,不,两个拇指!

要不是脱鞋不方便,他都想四脚朝天给他比四个拇指。

这品味,令人五体投地。

小白浑身都在抖,仔细一看,小伙子咬着自己的虎口,眼睛都弯了,分明也是忍得快要受不了了。

林同学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周公子。

周公子一抬手,将花丢上了半空,开一枪,花就成了花雨,伴着女孩子的尖叫声纷纷扬扬朝下落。

这位约么觉得他真的很handsome了。

瞧着周公子伸手去拽林同学,曾荪亚感慨道。

 

于是真的handsome的男人就来了。

曾荪亚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

或许是从那辆车后面走过来的,因此有一种天降神兵的效果。

那男人走到那些人里面去,人就飞出去,枪落在他手里,抖一抖,就自己散开了,正如那些落下的碎花瓣一样。

黄铜色的枪子在路灯的光里闪烁着,一颗一颗地落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弹开了去。

嗤——

曾荪亚听见男人发出轻微的笑声。

在漫天落下的簌簌的雪里。

 

男人忽然扭头朝他看了过来。

黑得像夜色,亮得如星光的一双眼。

黑色胡茬下的嘴唇勾起来。

薄情的粗糙的唇。

 

曾荪亚有些嫌弃,那嘴唇都裂开了,能看到一点干涸的深色血迹。

一看就跟他不是一路的糙人而已。

他自然无法预料,那张唇吻着他的时候,是那么的热,那么的疯狂。

仿佛只是一个吻,就将他的灵魂勾住,从胸腔里拖拽出去,在烧红的铁块上吱吱地煎透。

那男人宛如一头噬血的狼。

狼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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