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不言道】【咩策】《承负》1-2（冷漠咩X忠犬策）
封面插图：@王武莫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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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负》
白如霜/萧十一
咩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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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早很早以前，神仙遍地走的时代里，据说人生下来就会知道自己的过去与未来。
不过后来就不成了。
仙人们剥夺了人的能力，于是便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将要走怎样的路。
每个人都跌跌撞撞地走着，甚至是懵懵懂懂一辈子。
但是，道，它始终在。
人间道……
第一回/再相会
萧十一想逃。
但是他挪不动脚步。
白如霜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纯阳道人俊逸得妖娆的面目隐隐带笑。
他的耳朵听着身边几个天策将领的话，斜飞的眸偶尔瞟他一眼。
萧十一在那双勾魂眼里看不见笑意，可见白如霜的笑容只是装出来的。
他很多年前就这样笑。
笑着用他脚上那双拼镶丝绸的小鹿皮靴，把庄户里那些欺负他的恶童往死里踩。
那时候他还不是江湖上有名的青霜道长，只是白家庄的白十三郎，而萧十一也不是天策府从五品的宁远将军，而是白家佃户萧诚的儿子，萧十一。
萧十一站在他身边狼狈地滴着两管鼻血，头肿成两个大，因为嘴也肿，他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地劝白如霜不要继续。
他看得出来那两个孩子已经被踩得闭过气去了，而白如霜并没有住脚的意思。
呜呜呜呜……
闭嘴，我不会停。
长得雪狐一样肌肤白净面目玲珑可爱的主子家小少爷如是说。
他竟然听得懂他的意思！
萧十一错愕地瞪着一双熊猫眼，因为肿，瞪圆了仍是细丝一样。
做错事就要自己背起责来。
白如霜淡淡地说着，雌雄未辨的童音冷彻骨髓。
呜呜呜呜……
萧十一想说，我不介意了，白如霜狐一样的眼眸瞄来，他就不敢呜呜，只敢随便哼哼。
与你无关，我白家不养刁奴，踩死了，算我的。
白如霜的靴摁在一个恶童脸上，嫌弃地碾。
从那一天开始，萧十一就知道，白家老爷生的第十三个儿子，叫白如霜比自己小三岁的那个小郎君要干的事，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那两个每天揍他当玩儿的恶童连带他们在白家当家奴的爹娘一起被赶出了白府，并且因恶奴之名被白家远播了一番，在附近根本找不到活儿干，只好全家远迁。
许多年后萧十一发现白如霜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所以他虽然想，但是到底没有逃。
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他感觉到自己习武多年的身体变得僵硬，失去了所有的韧性。
他没有准备好见白如霜。
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见他。
萧十一今年三十岁，十年之前他二十岁，已经想通了一件事——
离开白家庄上昆仑修道那天，白如霜跟他说的一定只是一句敷衍。
虽然他把敷衍当了真，于是有了今天的萧十一，但是现在他已经是个而立之年的男人，所以他知道白如霜当初不过是在说场面话。
那种话就像是他现在脸上的笑意，仅仅是一种装扮，如人穿着衣裳，不必裸奔而行。
第二回/当年情
萧十一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的牙咬着他的嘴唇，非常用力，泛出一种带着奇妙红色的苍白。
这让别人包围中的白如霜也想起了过去。
人总是有过去。
就像清霜道长如今叱咤江湖，有着许多仙侣道缘，黑白两道都吃得极开，浑身气势高洁形容恍若出世之仙，然而在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巨富之家里最小的小郎君。
那时节，白家排行十三的白十三郎屁股后面跟着个唤作萧十一的小童儿，进出无不前呼后拥，是北方皮毛巨贾阿爹与美貌胡人阿娘的心头肉。
白如霜狐眸微凝在比他高达壮硕的天策将军脸上，他的目光掠过萧十一的眉眼，读出当年那个小童儿的痕迹。
在今日之前，白如霜已经把萧十一忘得干干净净。
或许是因为纯阳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总是在旋风起时掩去修道弟子深深的脚印，在白如霜的心中，同样没有太多事可以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记。
那些记忆并没有消失，白如霜很清楚他只是暂时地丢开那些没有必要被记起的人与事，这可以让那些无用的牵绊不至于干扰他前行。
有必要的时候，他会马上想起来，他的记忆力很好，像他习武一般儿地天赋异禀。
白如霜知道此萧十一一定是彼萧十一。
虽然最初吸引他注意到他的原因是这个天策站在那里欲走还留。
在纯阳山上有一种吃草长角的矮鹿，俗名狍子。这种动物既胆小又胆大，猎户一捉不成原地等待，这些家伙就会摇着白色心形的屁股跑回来探看，然后被拿住洗洗煮了吃。
他看到这个天策的脚尖已然摆出了逃走的角度，但是人却像根钉子那样站在那，游移的目光摇摇晃晃地投在他身上。
所以他也就很干脆地看了回去，随后便看到了他曾经的书童。
萧十一在白家庄很有名。
因为他爹和他娘生起孩子根本停不下来，一口气生了足足十三个。
这与他们的主子白老爷家里不同，白老爷好歹还是有几个妾室的，可萧十一的亲爹萧诚身为佃户，顶多也就娶得起一个娘子，却生了跟白家一样数目的娃儿。
生到后头这对儿夫妻已然麻木，从第五个孩子开始，这位佃户不再给他们取名，一律用数字了事。
他们无心给孩子们多么雅致的姓名，只要醒着，他们就在愁唯一的一件事——如何全家吃饱。
自从萧十一学会爬之后爹娘就没有多管过他，萧十一是兄姐们鸡零狗碎地带大的，然后他开始学着带自己的弟妹。
他四岁开始爬锅台学烧饭，人多，锅比他都大。
白如霜第一次看到萧十一时，王管家正带着他路过萧家。
萧十一趴在锅台上踩着个树根墩子造饭，用木勺舀米汤，墩子摇晃，动作艰难。
萧家是从来不关门的，夜不闭户不是白家庄风气好，而是他家穷得没有什么好偷，当然他们家也没有院子，所以可以从房前一直看到屋后。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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