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魔王/宗(非爱情)】雀の泪 短篇完结
雀の泪
织田信长/宗三左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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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有。
魔王宗之前并不是爱情所以用斜线。
本文收录于宗三左文字中心文图混合本《猫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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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寺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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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三左文字端坐房中。
四面的火焰翻卷吞吐,形成朵朵红莲。
昨日到达时,越过位于下京六角通油小路东方的寺庙外的壕沟时,注满水而波光粼粼的沟内浮满盛放的睡莲。
宗三,在看什么?
已是右大将的织田信长问道。
火焰。
宗三并无隐瞒。
莲花,像火焰一样。
噢!不过水里的红莲可不会烧起来哟!
织田信长朝前走去,宗三多看一眼莲花,转过头跟上去,让血与火的颜色远离眼帘。
当时心中挥之不去的浮沉之感,在今日凌晨成为现实。
宗三扭头看去,火舌未卷过的拉门上透出泛白的蓝光。
天快要亮了,等到天亮的时候,一切都会烧没成一堆灰烬。
魔王与天下刀,恐怕将会一起结局吧!
明智光秀不可能得到我的头。
信长走到宗三身边坐下,愉快地痛饮下最后的酒。
擦拭着嘴唇,狂而美的魔王对宗三道,就用你剖腹吧!宗三。
优雅的异瞳迅速抬起,凝视着即将年满五十的男人。
人间五十年,在距离半年时将要划下句点。
阿浓已经先我一步踏上黄泉了,不能让她久等,所以,麻烦你了。
在终结之时的魔王,露出天然的笑颜,隐藏着类似顽童的俏皮。
信长幼年时,被唤作吉法师,是整个尾张闻名的劣童。
无法无天这一点即便到了现在也如此,哪怕上洛也不见得对公卿有几分尊重之情,实际操控着整个日本之局势的王者,是来自尾张的疯子信长。
外面传来扰攘之声,大约是森兰丸等人最后的搏杀。不可让人打扰主公的剖腹,尚是稚儿的兰丸大约会爆发比实际更强的实力。
外面的人在叫嚷着,想要闯进来。
信长毫不紧张,有着无比坦然的态度。
宗三。
嗯?
恨我吧!
信长笑容满面。
这个时候不要骗我哦!我可是将死之人。
嗯!
宗三左文字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肯定。
啊啊!令人丧气啊!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可以坦然说早有自知之明。
信长看看升起到半屋的火焰,耳边已经有木头烧炸的哔剥声。
这次不能实现你的心愿啰!怎么说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当初的义元那样将头颅放在光头面前,更不可能跟你一起放在他的桌上。
信长的笑容变得更大。
没有脑瓜的话,光头可不能名正言顺地取代我得到天下。至于其他人嘛!那只猴子大概有这个本事吧!
明智光秀这样的人杰,在信长的嘴里,也不过就是个光头而已。
宗三的目光变得冷凝起来。
永禄三年,桶狭间合战。
今川义元败亡,头颅与爱刀宗三左文字被同时奉与织田尾张守信长。
织田信长的天下之旅,由此战开启……
土歧的光头会被取代的,桔梗再强韧也将凋零。
明智光秀的祖先来自土歧,桔梗是明智的家纹。
宗三知道这应该是真的,突然地刺杀主公,右大将的信长,不义之外也无法得到信长的头颅,失败是必然的。
不过那已经不是宗三左文字会在乎的事,他安静而优雅地望着织田信长。
我,并不在意。
信长的笑容没有消失,反而抚掌道,这才是义元左文字啊!一心想要杀死我的义元左文字,惊艳天下的今川之刀。
渴望着我死掉吧!从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开始,就算经过大磨和铭刻也没有什么用处,头发的颜色和眼睛的颜色都变化了,也没有改变你的本质。
那个,宗三,要是这次你没有被烧毁的话,会怎样?
可以祭祀义元公。
喔!应该应该!
信长赞许道。
会顺便祭我吗?
宗三凝视着已经风霜的男人,并未回答。
好吧!反正你从来没有当我是主公。信长并不介意地说道。
不过你应该可以理解吧!在得到你之后我就去了你的房间,丁字油什么的!改造成我喜欢的样子也是……啊不!其实原本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信长继续道。
可是,天下之道,就是截断他人的天下道,才可以成就我的哟!
宗三并未说话。
大磨之后铭文的自己,连自己都不认识。
永禄三年……桶狭间之战……
身上的铭文永远挥之不去。
如无意外,除非彻底毁掉,否则将不可能抹消。
刚到信长手中之后,于被安排给自己的屋内,被信长所临幸。
鼻中仿佛还残留着,死去的今川义元公的血腥味,混合着京中公卿所用的香料的味道,被此魔王,寸寸占有。
大磨对于刀剑而言,犹如死而重生。
但是那种痛苦,绝不似从身心都被信长所占有。
今川义元有着争霸的实力和才华,然而他的天下之道被信长所截,于桶狭间的雨水中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然而宗三左文字心中仍将自己当做义元左文字。
哪怕面目全非。
我很喜欢宗三啊!不过我想你大概一直在等我死。
终于等到了,心情如何?
信长手握宗三的本体,将之拔出,仔细地用白绢擦拭锋芒。
压切并不在这里,否则大概会争抢做切腹之刀吧!
对信长忠心耿耿的压切已经去了黑田家。
留下来的,是渴望信长死去的自己。
信长在那天晚上并没有宿于自己的房中,而是很快便离去,现在想起来,与其说是发泄欲望,的确更类似于一种“仪式”。
今川的一切都将被织田尾张守信长所拥有,从此再也没有今川。
世事无常。
蝮蛇之女浓姬对现身的宗三如是说过。
呆在织田家就好,你是“天下”的象征。
吉法师啊!一直就是个任性的家伙,你就等着看到他和我的结束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很难终老。
女人有着美艳如色泽浓密的蝶的面容,是信长的原配。
当初我嫁过来,是为了取他的项上人头。
不过后来我却成了他的影子。
女人的命,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水波逐流,不过有可以追逐的东西,已经很愉快了。
这就是所谓的战国。
宗三终于张开红润的薄唇。
浓姬夫人说过。
什么?
每个人都很怕死。
喔!信长点了点头。
这或许是生而为人最为恐惧的事,不过这种恐惧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是什么?
是死。
宗三说完这句话之后,信长大笑起来,前仰后合,几乎栽倒在大火里。
没错没错,死人绝对不会怕死。
信长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很快不会怕死了,宗三,你呢?烧毁的话,作为刀剑就完蛋了。
剖开您的肚腹之后,应该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信长的笑声戛然而止。
宗三。
嗯?
我很喜欢你。
宗三并未回答。
最后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我很开心。
宗三安静地看着信长握住自己本体的刀柄,缓慢地将刀尖转而向内。
不过还是有不甘愿啊!
信长微微摇头。
到头来,你还是很讨厌我吧!喂,可以的话,至少最后给我一点好的评价?
义元公对我,如待亲子。
宗三一字一字地说道。
杀父之仇吗?算了。
信长闭上眼,唇角翘起,带动黑色的短须。
刀尖迅速地没入白绫绸衣,血色如花朵绽放,越来越大。
扭动着刀柄,横向拉出,维持着坐下的姿势,信长平日奕奕有神的双眸,没有再度睁开。
不愧是吉法师,到了最后还是这么没有规矩。
宗三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奈的爱,犹如要将面前男人的尸首淹没。
是浓姬的声音。
不过缥缈不定,显然已经不属活人。
手持薙刀额绑白带的浓姬早已战死。
宗三凝视着流淌至自己膝前的血泊,伸手沾了一下,感觉到血的热度。
主公。
他对死去的织田信长说道。
大火熊熊地将刀与人卷入。
一头山雀落在红莲上,眺望晨雾中被烧毁的寺庙。
雀眸中落下一滴泪,融进红莲中凝结的露水里,无迹可寻。
本能寺情况与浓姬之言参考:《织田信长》山冈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