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万花兄弟】人生可逃系列白天角度《不分·朝露》(5)完结
花藏的《朝露》本主要就是这个故事。如果买本的话请不要忽略这是一个叙述得有些诡秘的故事。故事的核心CP是花藏,但是我用了一个旁观的角度。这个故事的主角白椴是一个精神有异常问题的万花,他对藏剑是爱,然而自己并不知道这就是爱。
当然,他们还有来世,终究到那那时候,可以承认爱了叶不凡,也好也好。
一切来自:@王武莫虫之 阿莫,脑洞献给大家!
花间 X 离经/花间X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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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兄弟,注意防雷
其实没有拆BG,其实没有拆BG,其实没有拆BG。
没有斯德哥尔摩,没有斯德哥尔摩,没有斯德哥尔摩,那是病不是爱。
其实是花藏和花羊!
5
我说白椴喜欢叶不凡,他是不承认的。
倒也不是他不愿意承认,这就好似有人半夜熟睡做了个梦,梦里发生了各种奇诡的事,醒来却不只是南柯,连记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吃黄粱饭,全然不晓得自己做了个梦,梦中生生死死爱恨缠绵。
我实在没有法子让白椴认账,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怎么认?
便如他不晓得疼,冬天看见炭盆里爆出来一颗火炭头,看着红艳艳可爱,就欢欢喜喜地当火钻捧给阿娘看,烫得手心一个铮光水亮的大燎泡。
人所不知的,你说干了唾沫还是不知。
他还问你,是不是这样的啊!真是令人气结。
白椴问我这话的时候我就起了杀心,想夺过他手里的烟锅袋掰成两半,插到他脖子里去,叫他死个透彻。
然而我又杀不了他,杀的了早杀了,一了百了干干净净。
这世间总有这样的人,如白椴也下不了手,我也一样,我无法对白椴下手,我跟自己说,白天,乃是因为你赢不了他,他那么厉害,若是弄不死他,反过来他就要害了停儿和你儿子。
然而我知道这是假的,我吃着黄粱饭记得做过什么梦,我明白喜欢是什么,我不能问白椴,是不是这样的啊!
没得法子,白天到底是白天。
许多年前我们到长安白家别业玩耍,白椴跟我去长安街上玩,我要吃糖人儿,白椴就领着我去买。
我性子顽劣,而且心软,身边伺候的小厮跟我多说两句,手里的大子儿就被骗走不少。后来爹娘发现了,就不给我钱,都给白椴,放在他的小荷包里。
白椴带着我去买,回头吃了我手里的糖马儿,我闹起来,他跟我说,阿弟别闹,我补给你,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那天白椴真紧着我花钱,回到家东西都是我的,掏空了他的荷包,那些钱原本是我和他各一半的,结果都归给我使了。
我说叶不凡傻,其实谁不傻呢?但凡是人都傻。
白椴殊为恶鬼,然而他并不害我,对我也是极好,这种感觉就像你一拳头打过去,对面的不是一面墙,而是柔若无物的棉被,你没有着力的地方。
什么对的错的,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对错,不过亲疏有别,白椴是亲,停儿是亲,爹娘也是亲,白椴说天儿,爹娘让你照料我。
真是好笑,我俩加起来七老八十,我的亲兄搂着我的腿,我俩赤条条如初出生一般,白椴长长的黑发覆在我腿上,痒得我伸手去挠。
我是弟弟,你是阿兄。
我说,要我照顾你,正是没道理的事。
然而怎么办呢?大家都是亲,但总要亲疏有别,我只好疏了自己。
叶不凡不喜欢我的,至少一开始是。
谁也不喜欢情敌,虽然我也不是他的情敌。
我说白椴喜欢叶不凡,自然有我的道理。
白椴那日里同我讲,是不是那样的啊!我喜欢他?
我也懒得跟白椴辩,他认也好不认也罢,这一世他都不是个人,承认如何,不承认如何,他对叶不凡也不可能同常人一般。
我只是起了慈悲的心,我游走江湖时见过一个和尚,他穿着掉了色的僧衣披着草斗笠,到处去超度横死之人。过了两年我再见到他,他已经蓄发,住在天府一个小村里。
我问他怎么会还俗,他只是笑,说要度一个入了魔的唐门,说着说着便咳嗽起来,面色发白,显然伤了心脉。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那是一种慈悲的心思。
我也起了这样的慈悲,所以我对白椴说,你倒不如将你的事都告诉那藏剑,你看他,傻乎乎地,如是有一天你做了什么,他受不来,觉得你骗他厌弃了你,将你的隐私都漏出去,岂不是逼你杀他?
早也是杀,晚也是杀,如今你恳切一些都说了,他若是一心一意跟着你,必然要容易接受得多,要是这也受不了,那就杀了,你下不了手,我下。
我拍拍白椴的肩头——拿个态度出来嘛,白大郎!
我说完就打了个呵欠睡了,然后做了梦。
梦里我回到长安,坐在帮会里用药碾子磨药,柳元一走进来,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白药师。
嗷?
你可有治心病的药?
心病?什么心病,说确切一些,若是看上哪个女郎,茶饭不思可不能治。
那是花痴,不是病。
嗯哼!
治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那种心病,爱忘记事儿,忽然回到几年前。
噫——
我说。
我知道是谁了。
我知道你知道是谁。
柳副帮主,我们要这么饶舌下去么?
不必,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药。
有啊!可以治,但是药,也是毒。
嗯?
会死人的!不是一时半会,是很多年。
很多年?那就好。
好什么?
因为可以治他的不开心。
不开心?
他不开心,觉得有时候自己不是自己。
哦,那人家自己乐意?
你说呢?白药师,你见过那么多病人,活着的,死了的,半死不活的。
若活着的不是自己,和死有什么区别?
柳元一背转身,我竟然还是没有看清他的脸。
看不看都无妨,有的人已经做了决定。
我睁开眼醒过来,白椴不在。
我怎么会梦见柳元一啊?人都死了那么久了,还是念念不忘。
不过或许是他,那到干脆了。
如果是他,分分钟干死白椴,是必然的。
没有个人样儿的活着,对他而言,大概是这个世上最无聊的事。
可是白椴叫我,阿弟。
很多年前。
他现在已经不这么叫了,可是那一声,我也还是念念不忘。
我心软。
太软。
我知道。
也改不了。
白椴真的跟叶不凡说了。
其实说跟不说也差不多,因为叶不凡听了白椴跟他说的话,数日之后他来找我。
我跟他坐在对面,他面前的茶水凉了,我则喝了一肚子,咣当咣当的,他还是不发一言,我叹口气站起来说,你坐,我去三急。
你等等。
啊?三急怎么等?我眨眨眼。
白药师,你恨我吧!他看着我,眼睛里面滴出水来。
恨你做什么?
当年要不是我告诉白大哥你在哪里……
你若不让我去净房,我才要恨你。
我说。
我脚上有链子拴着,白椴来解开才能脱裤子,尿身上怎么办,岂非羞愧欲死?
叶不凡愣着,我就去三急,出来看到他还是愣着。
我说,恨你又怎么样,你会去死么?
他想一想,摇摇头。
你舍不得你的白大哥。
我尖酸刻薄,一贯本色。
他想一想,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长长的一口浊气。
叶不凡是很傻的,傻的西湖土产黄鸡。这一个门派的人都比较傻,各种方面的傻,花样百出的傻。
他们喜欢剑,就在背上背着,手里提着,光着膀子在剑庐打着。我看过李敏这个天策被藏剑挑战,他们拖着厚重的大剑转起圈来,我想他们的脑子大概就是这种时候给转散了的。
这个门派都是痴的,要么对剑痴,要么对情痴,要是没有情,就对人痴。
这样痴的纯阳也是有的,比如严小峰。
但是藏剑的痴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愚气,也说不好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就像山里面没有见过人的飞禽走兽,不知道躲避,被一箭射伤了,逃跑了还转个圈子回来看看你。
叶不凡是藏剑的人,他出身平凡,但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就被师父收进了门。
雏鸟出壳见到的第一个,不拘是天上飞的地里爬的,公的还是母的,都会认做自己的娘。
叶不凡出门行走江湖栽了,要死不活地被白椴捡走,这辈子他也就认定了白椴,当真好鸡。
人生自是有情痴。
花痴也是痴,傻痴痴也是痴。
叶不凡面前放着凉了的茶,他对我说,白大哥是我心中最好的人。
最好的。
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词儿来。
可我听得懂,他心中的白椴,是个空前绝世的大英雄。
可惜他都不算个人。
我把叶不凡的茶也喝了,给他留下空杯。
叶不凡没有说什么。
他也不用说。
就像当年的柳元一,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为谁求的药。
我是大夫,天生的。
天生丽质难自弃。
白椴回来跟我说,武林副盟主的位置要到手了,人人都推举他。
那是当然的,这些名门大派里重要的角色,许多都是白椴亲手救回来的命。他们又不知道白椴是杀手,也不知道杀手完成了多少任务,自然觉得他好得很。
他们不是叶不凡,叶不凡傻,知道了也觉得白椴最好。
我跟白椴说,那藏剑觉得你在这个世上最好了。
白椴挂外披的手停了一会儿。
我说,怎么了?
白椴说,那天我同他都说了,他到没有跟我说什么不介意。
咦?
他哭了。
咦?
他哭了,却又在笑,笑着跟我说。
说什么?
他说没法子,我这条命,都是白大哥的。
白椴学着叶不凡的语调。
我笑了笑,到真是叶不凡会说的话。
待他好些吧!
我说。
怎么好?白椴问我,我看着他,觉得他是真心诚意的。
我招招手,他走过来,我牵起他的手来。
你听我的么?
白椴点头。
也是,爹娘让我照顾你。
白椴仍是点头,他说天儿,你说什么,我都照样做。
那好吧!你对他好点儿,多跟他说说话,他就会觉得高兴。你喜欢同我交媾,不过是因为从我这里得到的乐子更多,由我方能起兴,若是我有办法让你起了兴,你跟叶不凡弄好么?
白椴想了又想,点了点头。
我也不讨厌同他弄。
他说。
只是跟天儿舒畅得多。
因此我坐在椅上,白椴跟叶不凡在床里。
我弄着自己,这天生天养的血缘,恨不起来,却也不十分甘愿。
我弄自己,白椴就能感觉到,起了兴,就同叶不凡干。
起初叶不凡也是不甘愿的,他也难受,却抵挡不过跟白椴交颈缠绵的诱惑。
他是傻的嘛!这样都行,不过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也还活着,并没有因为被自己亲兄狎弄过就一头撞了墙。
大夫的眼看着,活却是比死更加不易的事。
我听着叶不凡在帐子里哭,呻吟夹着低低的哭声,极愉悦,也是极伤悲。
白椴死的那天,我并不伤心。
我抱着臂走进屋去,看见头发花白的叶不凡握着白椴的手,他大概握了很久,脸上的泪痕都干了。
这些年来我同叶不凡都跟白椴弄过,慢慢地也不一定非有我在白椴才能起兴,就我知道的,也是有许多回我不在还是让他们弄成了的。
其实叶不凡并不是那么主动的人,除了他死不悔改地跟着白椴之外,别的时候,他的脸皮是很薄的。
最初他们弄起来的时候,第二日他都不愿意见我,自觉没脸。
叶不凡是傻的,其实傻的人多,但他居然一路傻到了最后,也是殊异常人了。
我看得出叶不凡难过,但是没有发现他脸上有什么不舍纠缠。
大约从他们真的弄起来开始,我与叶不凡的关系一日日地变得好,越发地亲切,如今已经形同亲人了。
因此我知道叶不凡也会觉得,白椴的死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一个不是人的人,留在世上也是煎熬,虽说他或许自己并不觉得。
在叶不凡进去之前,床边蹲着的人是我。
白椴六十七岁,活得也是够本。
我并没有舍不得白椴,倒是他很舍不得我。
他说阿弟,死了我们埋在一起吧!
我笑嘻嘻说,不要。
白椴就有些生气,不过他生气也是不动声色。
叶不凡肯定愿意跟你埋在一起。
我说。
白椴沉默了一会儿,问我,都说有来世,来世你我还做兄弟好么?
我笑笑,叫叶不凡进来。
我拍拍白椴的手背。
别忘了,对他好点儿,都最后了。
白椴看看我。
天儿不说,我也知道的。
看,有进步,我不说他都记得了,叶不凡不冤这一辈子。
我看着床上的白椴,他身边放着摩挲得铮亮的烟杆,老虽然老了,但是保养得很好,皱纹也不多,和我一样。
叶不凡握着白椴的手说,白大哥吩咐我,让你代他做副盟主,他死了的事,不用外传。
哦!知道了。我揉揉鼻子。
白椴家产都给我了,看这个意思就是这样。
门内墨卿词掌管。
哦!
我会跟着管家。
哦!
他让我将你和他葬在一起。
咄!想得美,我要去找我娘子。
我眯眼。
叶不凡抬头看我,他小我许多,但眼角已经细纹宛然。
他忽然笑了。
你说白大哥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
百年之后,只有我陪着他。
不会不会。
我说。
反正你们现在没有我,也能搞一夜。
我转身,弯腰,打开脚上的锁链。
挥着袍子一路跑下山去。
师祖……
师……师父?
师祖去哪儿?
那不是师祖?
觉得是谁都好,我走啦!我跑走了,没有忘记拿方才收拾的细软,好大一包金条房屋地契。
我找到了停儿,轻车熟路。
这些年我总是远远地看着她,和我们的儿子。
白椴会给她们许多好东西,代替我。
所以我不用担心他们。
我的儿子白思敏进了天策。
啧啧。
我找到停儿的时候,她正坐在道观里跟小道姑们讲道,我冒出头来,她看了我许久,抓起一个陶香炉就砸过来。
谋杀亲夫呀!停儿!
我大喊,小道姑们纷纷逃出去,捂着脸,遮挡好奇的眼。
我走过去,期期艾艾地说,停儿你还是这么美。
你哪儿去了?她看着我,眼神如刀,眼角是桃花花瓣的尾。
还债去了。我笑。
还清了?
还清了,血债呢!
那你欠我的呢?白药师。
她问我,咬牙切齿。
我牵她的手,深情款款,玩世不恭地道,辛苦娘子养孩子,为夫会用这辈子剩下的时间还。
这还差不多。
她说,甩开我的手,我又捉住,不肯放。
停儿。
我苦着脸。
嗯?
我们儿子那名字怎么回事?而且他进了天策,你故意的么?
自然是故意的,我喜欢大师父,又不喜欢你。
嘤嘤,停儿好狠的心。
我捂着脸,从手指缝看她。
她冷着脸,久久之后,才噗地笑了一声。
轻轻的一声。
我不会再走了,停儿。
我说。
谁理你。
她说。
我叫白天,一个万花大夫。
六十七岁之后,我是武林副盟主。
他们以为我叫白椴,管他的呢。
叶不凡死得比我早,跟白椴埋在了一起。
我主持的葬仪。
我儿子是个很厉害的天策,这一点像李敏,我也没有异议。
我穿着彩色的衣服跳舞给停儿看,她笑了,这就够了。
这年她七十大寿,我都八十多了。
白椴坟上先栽的李树和叶不凡合坟那年后栽的桃树搅合在了一起,枝杈都合拢了,分不出是桃还是李。
这年中秋我抱上了重孙子。
收到陆不开写来的信和寄来的应节的月饼,五仁的,难吃得要死。
月出时我翻了手中的杯。
酒落在地上,很香。
我对虚空里说,大哥,喝杯酒吧!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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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会有黄鸡角度和白椴角度的番外。
不知道大家对这个故事会不会有点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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