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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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情令】(曦瑶)《槐下梦》END

槐下梦

曦瑶

 

图: @猛磕   基友呜呜呜就是你用图刺激我!


OOC是我的。

试探属于他们。

——————————————

金光瑶院里种了一株巨槐。

 

副使领着随人早已退下,把带来赠礼送到兰陵金氏的库房里。

婚仪之赠,自然是极贵重的东西,只是受赠人却不在。

“敛芳尊出去了……”金氏管家面色不佳,似有所指。

想起金光善诸般“事迹”,蓝曦臣心中有数——金光瑶大约又不知去了烟花柳巷之所捉拿这个名不副实的父亲。

敛芳尊很多事是不可对外人言的,只是泽芜君也不是什么外人。管家见他目光了然,露出松口气的表情来。

“我在这里等。”他说。

金光瑶要成婚了,不管是对凡人还是修仙之人,成婚终究是大事。

按说身为结义兄长,赤锋尊聂明玦也应该亲自带人赠礼,奈何两人之间心结难去,他在清河聂氏劝说不成,反到一起把赠礼一起捎了过来。

他等在这里,自然是有话要跟金光瑶说的,管家极会看人脸色,着人搬了流云席与素檀的几案过来,又奉上香茶瓜果,便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槐树是什么时候种的?”

要出门的管家闻声转回头来,掐一掐手指,恭恭敬敬地回道:“也就是不久之前……啊!便是跟秦家正式定亲之日。”

“不久……”他点点头,虽有迹可循,但金光瑶跟秦氏女郎的婚事的确定得有些突然。

管家便笑道:“是敛芳尊的意思,院子里头空落了一些,太阳大的时候有些过于燥热了,有一方浓荫叫人心静一些。”

蓝曦臣看着管家合上院门,抬头看一看巨槐浓绿的树冠,想起之前三人在这里饮酒,聂明玦想起当年事,怒气盈然地提起霸下追着金光瑶一路杀出去——

也难怪这个三弟会指望人“心静”一点。

 

蓝曦臣在软墩上坐下,金光瑶的院子在兰陵腹地极深处,本就不常有人打扰。

此风吹树响,就更显静谧。

虽然没有人看见,但蓝氏泽芜君仍是风仪皆美,他端起一杯茶品一品,奏了一回萧,渐渐察觉身体深处泛起几分疲惫。

从云深不知处跑到清河,转眼又至兰陵,到底还是过于操切了。

可他不能不急,虽然他有个亲生的弟弟,但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忘机实在是个拿定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性子,反而叫他更容易担心金光瑶这个义弟一些。

如今金光瑶遇到要成婚的大事情,作为兄长,终究有很多值得叮嘱交代的,况且,他也是真的对金光瑶感到忧心。

 

赤峰尊至刚至阳,泽芜君温润如玉,敛芳尊则敏秀可亲。

天下人都是这么想,甚至忘了追究金光瑶昔日在温氏潜伏时是何种形貌,然而蓝曦臣却很清楚,金光瑶心里头是很苦的。

金光瑶有说不出的话,也都会在他面前说,受了气,也会含着泪跟他埋怨。

虽然他总是劝金光瑶不要介意那些言论,毕竟如今的金光瑶,大多人认为他是个谦和可爱的君子,太计较显得小气性。

但是他心里也难免会觉得,那点埋怨也并不出奇,毕竟不管是出身还是遭遇,金光瑶的日子都过得从不如何顺遂。

况且每次跟他埋怨完,金光瑶都万般不好意思似地唤着二哥,拽着他的袖子叫他不要为他担心。

“我说出来便好了……”

眼神像云深不知处山门外失了母亲的畏惧的鹿。

 

云深不知处除了飞来鸟不养动物,狗过于活泼、猫过于婉柔,容易让人玩物丧志,更可能勾引得血气方刚的学生们四处围猎。

但山门外不在限制之内。

他极小的时候有一次随着叔父下山,就看见一头母鹿身着利箭死在道旁,一头幼鹿哀鸣着在母亲的尸首旁打转。

他将随身的甜糕喂给那头鹿,后来那鹿又跟他见过几次,每每他要碰触,它就害怕得要命,想来是看见有人杀了它的母亲,所以心存防备。

但还是忍了又忍,让他去摸它的头颅。

一旦被他触碰,便高兴得蹄在地上急切地踩。

在蓝氏学堂给金光瑶解围时,他便看见了那种眼神,又怕又喜。

 

“说出来便没事了。”每每如此,他就忍不住要抚一抚金光瑶的头。

金光瑶不但是大人,还是很有一方霸名的敛芳尊,但他总是要抚一抚,好安他的心。

成婚这种事,金光瑶也不是没提及过心里头的打算,自然是喜欢那个秦小姐的,但更多则是因为结了这门上等亲事,到底在兰陵能好过活一些。

他赶过来也是因了这一点——既是仙侣,将来相处怕不是要共度长长光阴,既然做了决定,不管是图了什么,说到底还得有一份真心,否则如何能得长久呢?

就算是他把聂明玦勉强跟金光瑶拉到一起跟他结拜,那也是因为聂明玦始终是欣赏金光瑶的能耐的,虽然赤峰尊提着霸下追杀金光瑶也不是一次两次,但他很清楚,要不是心存期待,聂明玦又何必大光其火?

蓝曦臣靠着巨槐,渐渐合上眼去。

金光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得来,或者说不知道金光善到底会跑到哪个女人的怀里去,他也可以允许自己姑且养一养神,等到金光瑶回来,再好好与他兄弟交心。

 

蓝曦臣一直睡到月上梢头。

突地有人推他的肩,边推边喊:“蓝涣,蓝涣。”

来人一推再推,竟是一定要把他弄起来才算数一样。

他伸手抓住那人手腕,这才睁眼。

月色如银,散碎地破开槐冠撒在来人身上,他逆着光,半跪在他身上,白皙的脸被月光勾了一条细细的边,胸上的金星雪浪微微闪烁着,一双灵活的笑眼盯着他,相貌俊雅又乖巧。

“咦,阿瑶!”他晃一晃脑袋,“你回来啦?”

“回来啦!蓝涣,你怎么在院子里睡觉,要是你叔父看见了,要叫你抄家规的。”

“家规?我这时候还用抄……”

他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放开了手——眼前的树仍是那株巨槐,但眼前房舍屋瓦却没有一处不眼熟至极。

云深不知处——

怎么会?他明明睡在金光瑶在兰陵的住所院中啊!

然而金光瑶却喋喋不休起来:“别以为你是蓝氏的大公子就不用抄家规了,咱们这些在云深不知处听讲学的世家公子都是一样,这可是你叔父说的,他最讨厌不雅正的事,要是被发现了,你能逃得了笔墨伺候?”

说着金光瑶站起身来,伸手给他。

“起身呀!蓝涣。”

蓝曦臣皱紧眉。

眼前的情形恐怕不是真的,金光瑶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哪怕他那次半迫着他跟赤峰尊结拜,他也不过是红了眼眶愣怔地问他:“蓝曦臣,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我不该让你久等,你也不用躺着不起来吧!”见他不伸手,金光瑶先动了,用力拽一拽他,“历练的人选是老师挑的,我也想跟你去除那个没脸鬼的。”

蓝曦臣抬眼,金光瑶的脸明明确确在他眼前,额心一点朱砂,眉眼中一团稚气。

虽然第一次见金光瑶就在这里,但那时候的金光瑶明显年岁要大一些,而且眉间有一些微微的郁气,就算他笑得月明风清的时候,也似乎扫不干净。

而眼下的金光瑶,摆明是个少年。

他不应该见过这样的金光瑶……

“这是梦吗?”他喃喃。

“你睡傻了?”金光瑶拉不起他来,只好蹲下来,歪着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转一转,突然眯了起来。

少年勾起了唇角,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巾包裹的东西,捏出一块凑到他跟前。

“答应你一起除鬼又没去,这是补偿。”

修长指尖捏着一块白色的糕点,上面嵌了金色的小花,绵甜桂花香。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带了个自己喜欢的。蓝涣,别生我的气。”少年的声音渐小下去。

“你知道的,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心里头都知道,我娘的出身是烟花之地……”

声音虽小,却狠狠地扎进他的胸口去。

虽是梦,但金光瑶的心中痛却还在,并没有太大不同。

蓝曦臣当然清楚,或者说天下人没有几个没听过敛芳尊的八卦,金光瑶的母亲是一个颇有才色的妓子,虽然没什么人敢在现在的金光瑶面前提,但那让他屈辱多年,确是不争事实。

蓝曦臣轻叹一声,握着金光瑶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糕。

他笃定了,他应该是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只是在梦里头,他也不想看金光瑶自陈痛处。

“好吃。”他说,想一想,又加个字,“甜。”

“我也觉得好吃。”梦里的金光瑶又笑起来,声音也大了一点。

蓝曦臣站起来,金光瑶在他身后卷毯席,一只手搂了,又伸另一只手去拿几案,他抢在前头提了,两个人一起走进宿舍去。

从一开始他就没感觉到有什么杀气,所以倒也很快处之泰然起来。

蓝曦臣看金光瑶重新把毯席铺设好,心里捋了捋这梦——

金光瑶似乎很早就和他母亲一起被金氏接纳了,否则也不能来云深不知处听学。

梦里自己应该与他关系不错,但金光瑶的出身仍为人非议不断。

除了年岁之外,似乎金光瑶对他没有太大变化,仍然是什么都愿意跟他说,仍然是不管对谁都十分细心妥帖,也没有什么大族子弟的架子。

“你在家里……做这些吗?”既然是梦,蓝曦臣便脱口而出。

金光瑶趴着整平边角,听见他问就回过头去,露出个软软的笑来。

“习惯了,又不是嫡子,我母亲的身份就算放在凡人家中也不过贱妾而已。不克扣花用就是好的,些许小事,自己来就好。”

说完金光瑶却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茶递过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收了手。

“茶凉了,”少年不好意思地说,“别喝了,我去水房冲新的。”

蓝曦臣陡然想起一桩事来,某日金光瑶跟他约了夜猎一个大妖,来的时候额上却密密地包着绷带,他问了也不太乐意说,后来才知道是嫡母用杯子砸破了头。

后来妖捉了,金光瑶的脑袋也漏了血,他在客栈给他重新包裹的时候在他头发里摸出极多的旧伤来。要不是亲自抚过,绝对不知那个俊秀干净的青年头上有过这么多的伤。

金光瑶虽不十分主动,但他问起也就说了一些,无非是过去被人欺负,在岐山卧底的时候也中过招,再就是嫡母了——认母奉茶那天是第一个下马威,骨玉的杯子咣当一下——也是,婊子的儿子认她这样的世家夫人做母,脸都丢尽了。

后来也零敲碎打地砸过不少的东西。

 

蓝曦臣站起来,一把抓住他。

“你母亲……打你么?”

“她是嫡母,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少年柔顺地垂着眼眸,这回答里就什么意思都到了。

看来梦里的金光瑶仍是以他知道的金光瑶为蓝本,连说话的滴水不漏但意思周全也是一样。

他忍不住,伸手摩挲着金光瑶的头,手指探到发里,果然还是触到许多痕迹。

梦里也过得这么难,他心疼起来,但金光瑶却好似有些尴尬,轻轻推开他。

“不好的,蓝涣。”

少年侧头拿着壶走出去,他想一想,跟了上去。

“什么不好?”

“也没什么……只是……”金光瑶瞥一眼他,勉强笑一笑,“对了,你说上次认识了个飒爽的英杰,叫什么来着?”

蓝曦臣心头骤然冒出聂明玦的名字来,大抵是因为接受了在做梦,这梦境中的一切竟然突然无所不知起来。

“聂明玦,清河聂氏的大公子——改日介绍给你。”他看着金光瑶把热水注入壶中,“我们……或许可以做好兄弟。”

金光瑶的手抖了一下,热水洒出去,手上顿时红了一片。

他连忙抓住他,把他的手按在水缸里。

“兄弟……”他听见金光瑶小声地笑起来。

“不好吗?”他想,梦里他们应该是兄弟。

“好啊!我很高兴,蓝涣。”金光瑶低着头回答他。

蓝曦臣觉得有些怪异,因为他明确感到金光瑶并不那么愿意,但似乎这个梦也不容他多想,只是一转,便去经年。

 

他仍站在金光瑶跟前,树也还是那棵树,但金光瑶却长大了不少,与他们现在看起来差不多。

正如现实,他们两人跟聂明玦已经结拜多年,修仙界中也颇有名气。此时距离灭掉温氏不久,他来探望金光瑶。

蓝曦臣审视金光瑶片刻,发现他面色苍白,从身上兰陵金氏的礼服圆圆的领口探出来一点里衣,上头沾着血。

“大哥打的。”金光瑶张开胳膊,低头看一看,对他露出个笑来。

“……因为那些死在温氏的人?”蓝曦臣再没有更明白了,即便不是梦里,赤峰尊的愤怒也还是那些由头。

“哎……二哥你总是知道的。”金光瑶苍白的嘴唇撇一撇,“我也没有办法。”

“我再与他说和……”他说。

金光瑶却抬起手来点在他嘴唇上。

“不要说了,大哥不会听。”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带着一段凄楚笑意,“又不是没有试过,二哥你说多一点,他连你都要厌弃了。讨厌我一个是好的,怎么还带累了你?那样的事我自己也不许。”

说完了,金光瑶负手走进房里去。

“最近我那父亲见不得我,觉得我的名气大过他了,连养伤也不让我好好养,所幸有二哥这云深不知处容我……”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兄弟。”他跟着走进去,说得理所当然。

前面的金光瑶却停了脚步,他好险没直接撞上去,最后一刻拉住了身形,二人近在咫尺。

“二哥……”金光瑶的黑发梳得一丝不苟,藏在软纱罗乌帽里。

“嗯?”他问。

金光瑶侧过脸,浅笑。

“阿瑶有时候,想杀了你。”

说罢金光瑶继续向前走,在几案前坐下来,徐徐添一杯热茶。

蓝曦臣愣在当场,心里面坠得慌,却终究想起是个梦来。

梦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况且金光瑶的出身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或许……便是因为如此?

他抬头望去,金光瑶却泰然自如,似乎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三弟,你说什么?”

他问。

怎么会做这种怪梦?

“这是个梦。”金光瑶放下茶杯,袖手叹了口气,“蓝涣,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

梦中人说自己是梦中人,蓝曦臣忍不住大吃一惊。

金光瑶伸手捏着自己的一缕发,表情颇多无奈。

“你真的有意思,我本来跟你又不是一类人,你是世家公子谦谦君子,我是婊子生养的下贱货色,偏你要来称兄道弟。”

“你这样我瞧着很烦的。”金光瑶摇摇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好吗?你看那些老人家,大家表面哈哈哈,心里边无不问候祖宗的好歹,做什么兄弟,玩什么游戏?”

“并非游戏。”蓝曦臣沉下脸来,“就算在梦里,我蓝涣也不说谎话。”

“哦?”

“我把你当自家兄弟,阿瑶。”

“是吗?”

“是。”

“那要是……”青年抛来淡漠的目光,眉眼弯弯,却没有一丝笑意。

一霎之间,身边一切竟斗转星移,蓝曦臣发现自己已然躺在榻上,双手被绳索绑缚起来。

仍是云深不知处的那间屋,屋里点一根雪白长烛,火光跃动中照出金光瑶的脸。

他跪坐在他身上,双膝挟着他的腰,眸里极冷。

“要是我说,我想要了二哥呢?”

“你……”绕是知道是梦,蓝曦臣也猛地一震,“你是梦魇?”

“梦魇?”

“金光瑶”重复一遍,“原来你这么想,倒也没什么错。梦魇便是挖出人心中最怕的东西,再一一实现——你要是撑不住,恐惧便成了它们的食粮。”

“兴许我就是呢?”

蓝曦臣听见他这么说,越发笃定是在金光瑶的院子里被梦魇缠上了。

槐中鬼,本不是什么适合种在庭院里的树木,金光瑶图它阴凉,似乎弄来了不该有的东西。

“要是二哥被我所欺,是不是不如杀了你?”

“金光瑶”却不停不歇地逼过来。

“说呀——蓝涣,要是金光瑶对你心存邪念,你待如何?”

“杀我?弃我?怨我?恨我?”

眼前的梦魇伸手撕破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皙胸膛。

“你是个梦。”蓝曦臣静静地看着若疯若痴的金光瑶。

“但或许一日,梦成真?”青年垂下的睫轻轻颤着。

“我心里,你不会做这些。”蓝曦臣小心地说着,梦魇的世界除非他让梦魇服输,否则将陷入其中,成为梦魇的恐怖血食。

“要是我做呢?”

“那必事出有因。”

“你就说吧!蓝涣,要是我根本不当你是兄弟,要是我对你做了孽障之事?”

“那又如何呢?”他轻叹,“我也不知道。”

忽然他眼睛一痛——金光瑶的胸前有许多伤,他的皮肤比较白,所以伤好了之后并不十分明显,但在烛光之下,浮凸的痕迹却变得清楚可见。

这些是现实中金光瑶的伤,有一些甚至是和他一起行动时负上的。

他不知不觉地抬手,抚上去。

“疼吗?”

他碰一碰,停下来。

“我跟大哥说过很多次,你遭过许多罪……不要太与你计较。”

梦魇抬起头来,凝视着他,长叹一声。

然后他笑起来,眉眼弯弯,柔情缱绻。

“二哥,容我一回。”

 

他被魇住了。

金光瑶在他身上伏下来,他看惯了的纤长手指解开他的衣,一层又一层。

唇在他胸前摩挲来去。

“蓝涣……”

他眼睁睁地看着,无力去拦。

梦魇的世界里,任何现实的力量都是虚无。

他甚至来不及想,魇由心生,他梦里的金光瑶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但一切仍在继续,金光瑶的手溜到他腹上,一下一下地揉着,越来越低。

“妓子的招数,我都知道……二哥……”他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啮着他的耳珠,一瞬含进去,一瞬又吐出来舔舐。

蓝曦臣终于闭上眼睛,金光瑶的舌逼迫他,他觉得自己断然不会对三弟起兴,但他确实激动了起来。

金光瑶抬头看他,唇边有些不太好形容的东西,笑得灿烂又凄楚。

他的心脏狂跳起来,突然不甘蛰伏梦境,想要摆脱。

然而金光瑶不许,他对他用了个咒,让他挣不起来。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光瑶褪掉衣衫,跨到他腰上。

“就是个梦。”

金光瑶冷漠的声音灌到他耳朵里。

“蓝涣,就算恶心,你也忍一忍。”

 

是天魔秘境,万花绽放,娇柔欲滴百般痴缠。

蓝曦臣的眼被金光瑶伸过来的手紧紧地按住,不许他看。

他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喘息不断,只能感觉湿漉漉地一紧一慢,交替裹挟着自己。

 

他也不晓得什么时候结束的这番磋磨。

只感觉金光瑶倒在他胸口。

“如今厌弃我了么?”

竟然还在问他。

“不会。”他一口咬定。

对付梦魇,不管它做了什么,一定要记得自己最坚持的是什么。

“……呵呵呵呵……”

“金光瑶”笑得他浑身都在震。

“蓝涣,你赢了。”
他嗅到一阵桂花甜糕的味道,便失去所有知觉。

 

“二哥,二哥。”

有人推他的肩,边推边喊。

蓝曦臣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那个推他的人。

“怎么睡在这里?月亮都出来了。”

金光瑶皱眉看着他,月色依旧如银,但他身后没有什么槐树,是坦坦荡荡的照耀在他身上。

“做噩梦了?”金光瑶露出“懂了”的表情。

“这院里的槐树呢?”他四处去看。

“哪里来的槐树,就种了一棵枇杷树,还是个芽儿。”金光瑶指墙边一棵小树给他看。

果然是梦……蓝曦臣松了口气,那梦魇,着实有些歹毒了。

所幸,只是梦而已。

“先进屋吧!”金光瑶柔和地笑着,“让人拿些宵夜点心过来。”

“你喜欢吃桂花甜糕吗?”蓝曦臣在他身后问。

“不喜欢,”金光瑶说,“虽然有人喜欢,可不是我,是薛洋。”

“是他……”蓝曦臣想起降灾之主来,在几旁坐下。

“嗯!”金光瑶转身出了门,找人吩咐了几句。

那人匆匆去了,过了片刻送了不少宵夜小点过来。

 

蓝曦臣并没有看见,院墙外,有人簌簌拉着一颗巨槐经过。

槐树通灵,常为梦魇凭依,但有修仙强者,亦可以设置幻阵,让人以为做了个无比真实的梦。

这是金光瑶在岐山学来的逼审诛心之法,只是岐山温氏已灭,世间再无几人知。

金光瑶瞥一眼从墙边越过的枝条。

他到底,试了一试。

 


“最近是有人又令你不痛快了吗?管家说你出门,是不是又去找你父亲?”

蓝曦臣喝了些茶,压下方才梦境中的那些颠倒,终究还是问出来。

梦只是梦,梦魇就是故意要来扰乱他的,他怎么也不会上钩。

 

金光瑶一笑,摇头。

“习惯了,如今我要成婚了,父亲大人仍然不肯停歇。母亲说我无用,又砸了点东西。”

“不过那些都比不上外头的谣言……妓女生的儿子,母亲和父亲并不满意我,或许什么时候换了我,还有人说我当初在温氏杀了无辜之人,咒我死于非命——毕竟大哥追杀我,也都传出去了。”

蓝曦臣勉勉强强地忍住一点愧意,却是真心诚意地道:“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有我在,必不会让你死于非命。”

金光瑶面上倏然亮了起来,他看看蓝曦臣,无言一笑。

 

许多年后。

云梦小城观音庙,蓝曦臣杀金光瑶。

 

终究一梦。

 

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阳关。——《卖花声·题岳阳楼》宋·张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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