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拉郎】【靳语堂X曾荪亚】(《半醒》MV配文)风雪燕 19
恭喜白鲸太太MV上线,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说这是MV的配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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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郎配啦别介意,没有按照京华烟云的设定走,大概是因为更喜欢那种少年稚气的曾荪亚吧!喈喈喈。总之是私设吼。)
赠文@白鲸与海404 太太咳,LOF指路 @傲寒404 ,小P老师和王泷正老师真好吃(不)
都是白鲸太太的MV杰作的错!快来看呀!保证不会后悔的请吃这份周关的安利
《痴情司》MV:https://weibo.com/1897206315/FooQ86b1l?type=comment
《半醒》(周关两世MV):
https://weibo.com/1897206315/FtpmAq2tq?pcfrom=msgbox&type=comment#_rnd1509788727986
就当做是周关的前世镜吧,捂脸……最后会跟周关接上的,叽叽叽叽
19、
苏州之行并不如周熙所想的那般顺畅。
周大帅既然避去了台湾,名头自然也就不好用了,况且对比起有其他国家租界的上海滩,苏州此时俨然已成了日本人的囊中之物,周大帅卖不动了,周公子离了上海滩,瘦死的骆驼都算不上。
人还没到军营,隔着二里地就被人撸下了车,气得周熙想把身上的金链撅了!
来人自称姓白,在周公子问“你跟小白有甚关系”之后也没搭理他,带进了营就丢在院里无人问津。
这是见,还是不见,您要不给个准信儿?
白副官站在屋里,靳语堂面对一窗的天高云淡,深吸了口气。
你知道明儿什么日子。
靳语堂声音沉沉地。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从来不让人打探他的消息,让你卡着我的书信过眼,为的是什么?
他没有转过身。
头回刺杀鹿岛失败,你我当时都是命在旦夕,如此态势之下,我只希望……不要横生枝节。
可……您当真就不想知道他的情况吗?白副官试探地望向靳语堂,想要在这位长官脸上找到些微动摇的痕迹。
知道……靳语堂缓缓说道,……又能怎么样?
白副官一时语塞,他走向门扉,推开门,跨了半步出去,又停下来。
少校。白副官刻意用了过去的称呼,您跟菊香结婚那天刺杀来观礼的鹿岛失败,落了把柄给北野玉昭,他逼着你跟他侄女美子成婚来平息别人认为你是军统钉子的传言,明儿你们要订婚了,这一切都不错……可是……
白副官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靳语堂冷冷地问。
可是既然你还活着,你还没有死,你怎么就不能知道他的消息?您……您也说过,人他是活生生热乎乎的东西,可您且没有死而后已,又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呢?
我只恨不得再狠一些……
靳语堂终于回了头,他面上的表情柔软下来,减少了许多冷意。
荪亚的脾性,我能预料他这段时间吃的苦。况且那封信和金条银元送过去之后……
那就见见吧!一只鞋子落了地,另一只,迟早会掉下来的。
白副官大步走了出去,靳语堂隔着玻璃看见一只蜂子撞上去,撞得窗上一片模糊,掉在窗沿上挣扎。
他走出门,绕过去拎起那只蜂子,放在院里一株月季的叶子上,发现蜂子的翅已经断了。
当不当心软一次呢?
靳语堂没想明白的事,周熙倒是替他做了决定。
大老远看见靳语堂的身形,周熙就被点了炮,一路直冲过来要炸他个满脸花。周熙倒也不是真的不学无术,好歹跟着他爹在军营里从小混到大,虽然过来之前白副官已经搜了他的身,把身上揣的五六七八把匕首都没收了,可白副官万万没想到,周熙从他的牛皮子枪袋里把枪的动作竟是如此行云流水。
靳语堂——
周熙怒吼一声,枪口就怼到了男人眼前。
靳语堂视线从蜂子身上挪过去,抬手便握住了枪管,手指微妙地用了一点力朝后挫去,周熙连按两次都没摁得下扳机,第三下时,靳语堂一拳打在周公子肋下,他倒退两步,看靳语堂手握着枪管睥睨着,一口气愣是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周公子要是就这么轻易认输,那自然就不是周熙了。
周熙两步三步冲过去抱着靳语堂的腿就要撅翻他,靳语堂另一条腿一撤,马步稳稳定住,胳膊肘下击周熙背部,直接让他趴在了地上。
我艹你大爷的——周熙喊着双手一撑就要跳起来,靳语堂抬腿下劈——
给我趴下!
周公子就又乖乖听话地趴了回去。
我艹……我艹你爸……你妈,你祖宗十八代……
周公子锤了一下地,翻身就地一滚,滚完发现自己仰面朝天,靳语堂的军靴踏在自己胸膛上。
旁边白副官伸头过来,满脸写着惨不忍睹。
你这个人渣、鸡贼、汉奸、我呸你个不要脸的。
周公子吐唾沫,也就够靳语堂膝盖高就掉下去,一滴还掉在自己脸上。
白副官扶额。
周公子抹把脸只当无事发生过。
靳语堂看着他,他当然知道周熙在做什么,怎么经常会出现在曾荪亚身边,也明白周熙为什么看见自己就要暴力相待,然而,这并不表示,他会无防备地接受来自情敌的质问。
周熙怒笑起来,手用力拍拍地,激起尘土。
靳语堂,你对得起曾荪亚么?
两道目光如有实质地瞥来,周熙心里一惊,仿佛被两把快刀剁在地上,下意识地微颤了一下身子。
这是被血灌出来的煞气。
靳语堂踩着周熙,并没有放开。
我跟他关你什么事?
我日……你妈……周熙疯狂扭动。
自然无果。
白副官终于看不下去,喊一声师座,靳语堂终于放下了腿,转身朝屋里走去。
你知道荪亚有多惨吗?
周熙喘着气,缓缓爬起来一些,掸着胸口的尘, 他嘴角破了,说话也带着狠。
靳语堂停住了脚步。
他在酗酒你知道吗?喝得送了医院多少次,我都数不清楚,记不得了。
我真是恨不得一枪杀了你,你要把他毁成什么样子呢?
他还活着,对吧!靳语堂的语气冷淡极了。
他生不如死。周熙摇着头,冷笑着。日本人就应该杀了你,他就不会这样了。要是给我一把枪,我就这时候毙了你。
枪我有的是。靳语堂的身体直直地挺立着,面朝营房,只有他读得出窗上倒映的自己眼中的痛彻心扉。
如果曾荪亚真的这么恨我,你让他来,我给他枪和子弹,我不躲也不闪,让他一枪崩了我。
说完靳语堂迈开了步。
他听见身后传来笑声,由小及大。
你爱他。
周熙笑得站不住,跌倒在地。
周公子抬起手擦着眼睛,笑出泪来。
你还爱他,靳语堂。你骗得了荪亚,骗不了我,因为我也爱他。
要真是死在他手里,你他妈是要美得成仙了吧!
我呸!你想得美!
吐一口混着血的唾沫,周熙两眼赤红地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转身的靳语堂。
男人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面色漆黑。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周公子癞皮狗一样盘腿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朝上看着。
你以为我瞎?他指着眼睛。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但是靳语堂,你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你至于吗你?你有什么资格把他欺负成那个样子……
他应该忘了我。
靳语堂说。
白副官跑到院子口,把外面的守卫撵走,关上门,自己站在了外头。
周熙眯着眼打量他许久。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去死?
死我一个不怕,怕的是株连九族。靳语堂终究是给了他回复。
周熙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军队之中,自古以来就有人行斥候之事,进而演化出“间者”,他自己的父亲周大帅军中,一样养着情报部门的人,只是形制上简单一些。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什么时候打定了主意,要卖了你这条命?
卖?靳语堂笑起来,看了看天,又低下头。皇天后土生我养我,卖?如果卖,就是卖给这个国家了吧!
这么说,周熙停顿片刻,恶狠狠地磨着牙道,你是早就决定舍命了!
周公子一跃而起,拽住靳语堂的领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喷到他脸上。
你——你明明打着要去死的算盘,你还招惹他?你还是人吗?
所以呀……
周熙听见靳语堂的叹息,男人的手指缓慢地掰开他的手,一个手指,又一个手指。
这就是我的罪过,这一世,我万死莫赎。
周熙吃了一惊,似没想到靳语堂竟承认得这般痛快。
你不怕我回去告诉他?周熙威胁道,他要是知道了,就叫你一切落空!你知道他,他要做的事,谁也劝不住的。
你不会真的告诉他,尤其你已经知道,我已下了决心。
靳语堂与周熙四目相对。
放心吧,若是没有意外,我很快便不会是你的障碍。
靳语堂终于转身而去,声音随着军靴沉重的脚步声飘来。
照顾好荪亚,他是我在这世上……
周熙等了许久,终究没有听到后话,只有孤单地站在房间里的男人知道,那未出口的几个字是“最心疼的小玩意儿”。
周熙再回沪上时,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小白把曾荪亚接到自家客房照顾,昼夜不敢离人,连白丽的婚事都因此找了借口推迟。
周熙进了门,小白连忙迎上来。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
我去了一趟四川。周熙接过水杯就灌,等了许久才有离开重庆的飞机……荪亚怎么样?
小白转回头去看了看客房开着的门。
或许这次是真的死了心罢,可他还是找机会偷酒喝。你去重庆做什么?
我想着找一找他家里的人,多少我与曾家老爷有几面之缘,他如今这个样子,要是有家里人看管或许能好一些。
说的是,那情况怎么样?小白连忙问。
曾家老爷见我倒是笑嘻嘻,可一提到荪亚就让人送客了。我留了个心眼,瞧着曾太太躲在门口偷听,就买通了他家里的下人给她送信过去……他两个哥哥就安排了我跟曾太太见了一面。
那……她怎么说?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有当娘的不心疼自己儿子的?只是她想过来也得慢慢脱身,没有那么容易就到的。
小白沉重地点一点头。
那靳语堂呢?你不是找他算账?
他?
周熙想起送自己出军营时,白副官“不以为意”地透露的信息。靳语堂将要与日本情报大佐北野玉昭的侄女订婚,婚期安排在十一月,此一番之后,靳语堂必然将成为北野面前“可信赖”的忠诚的中国部下。
他就别指望了,荪亚我来照顾。
也罢,男人变了心,终究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小白抓住周熙的胳膊。
周公子,你把荪亚接到你府上怎么样,我那个傻姐姐,她就算是知道了荪亚跟男人……她还是对他……说到底,她照顾荪亚时总还是狠不下心,虽然他现在喝得少了,可她还偷着偶尔给,这样酒是戒不全的。
要是不会出事,稍微喝一点,也没大碍吧!
小白一听这话,狐疑地盯住了周熙。
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斩钉截铁的从苏州打电话过来让我们盯着他戒酒的,是您。
我知道。周熙有些尴尬地道,可这世上,有的事宁可喝醉,也未必让人愿意面对,我会管着他,你……就别操心了,啊!
说完周熙摘了帽子进了客房,瞧见书桌前坐着的纤瘦的人,怪叫着张开臂膀。
我的荪亚,我回来啦——
曾荪亚转过头看着周熙,见他风尘仆仆,拿着毛笔朝前一送。
可不许过来。
周熙停下来,没好气地放下胳膊。
谁救得你的性命?不过是我出去久了些,这就翻脸不认我了!真过分啊曾荪亚。
救命的事,当谢你的自然谢你。可就算在上海滩最好的酒楼给你摆一桌谢恩宴,那也是一码归一码,我跟你周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没距离了?
曾荪亚的嗓音还带着大病后的沙哑,瘦削的脸抬起来,恢复了几分不屑和傲气。
我抱着你上医院抢救的时候。
周熙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倒是松下来几分,但看见曾荪亚手指上晶亮的戒指,刚放下的心又提了回去。
那跟现在又不是一码事。曾荪亚发现周熙盯着自己的手指,放下笔,用手掩住那一抹亮光。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有的事我不是毫无知觉,只是到底我放不下。也没必要瞒着你。
瞧你说得!我周熙就不兴不图什么的对人好了?你这么贬低我,我可要生气了。
曾荪亚连忙摇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唉,我说不好,反正你别介意就是。曾荪亚站起身来,收拾起桌上的纸笔。
周熙走到他身边去看纸上的字。
写得真好,他说,写几个大字给我裱了挂在厅里怎么样?
写小字吧!小字看着雅致。曾荪亚没有拒绝,周熙转头看着他的脸,面色比当时入院好看多了,但肉没有长回去,瞧着毫不富态,只觉伶仃极了。
你还是胖些好看。
男人要好看来有甚么用?曾荪亚说着转过身,避开他。
看我,怎么说的话。荪亚这样看着好看,胖一些,那是身体健康的好看。周熙哈哈一笑,靠在书桌上看着他。
正是夏天里,曾荪亚穿着一身轻薄的袍子,一举一动都显得衣裳空空的。
酒,听说你戒得不错。周熙点了根烟,抽起来。小白说白丽还是会偷给你酒喝,让我带你去我那边住,可我想……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知道他写了绝情的信给你,你既然肯少喝,就是渐渐看得开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曾荪亚停了手,背影僵着。
信没烧干净。周熙挥一下眼前的烟。你想住哪儿?跟我住,还是回去?
回去吧!
曾荪亚说,我收拾一下,你车子在的话,带我一带。
好!周熙说。
曾荪亚收起东西,将写大字的毛笔折断了,扔进垃圾篓里。
大字,他是不会再写了。
写给谁看呢?
回了自己家里住的第二个月,曾荪亚果然如约送了周熙一副小字。
曾荪亚仍断不了酒,只是再没有喝得那么过分。
周熙三五不时去陪他喝,在周公子看来,曾荪亚是有在慢慢的喝少的。
到了秋风起的时候,曾荪亚还是进了两次医院,也吐了血,不过没以前那么厉害。
对一些事心里有数的周熙,劝不下口,只是来得更勤了一些,又给四川挂了几次电话。
十月底时,上海的夜已经很凉,而曾太太终于乘飞机来了。
那天周熙开了车到机场把曾太太接回来,机票是极昂贵的,曾太太只得一个人来。周熙接了她,车才进石库门,曾太太眼泪已经掉下来。
我的儿,他怎么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曾太太咔咔地拨着水晶佛珠,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
周熙也是富贵人,自然明白曾太太看这种地方的心情,嘴里只说曾荪亚离家出走自己还能赚钱敷衍生活,如何如何的独立,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得好了一些。
曾太太进了门,曾荪亚正在厨房给自己熬药,满屋子药味浓厚,噗噜噜的沸锅声伴着他的咳嗽声,听在曾太太耳朵里就跟炸弹爆炸一样。
曾太太也不管周熙,哭着就进了厨房,儿子心肝地叫着,曾荪亚并不知道母亲会来,连忙把药罐子朝桌上一放,任凭曾太太搂住了自己。
周熙在客厅叹了口气,走到外面去点了根烟,听见里面母子两个久别重逢絮絮叨叨的声音。
说话声和药味儿一起飘出来,染了冷和凉。
让妈妈看一看,你看你的脸瘦得这样了!我的儿子,当初娘是怎么跟你说?你看看,你怎么就能把自己作践成这样?
没的事,不过是缘来缘散,都是寻常事体,不提也罢!
怎么不提?让我怎么不提?周公子跟我说了,我都知道了,妈妈要捶胸口的,妈妈心疼呀!荪亚我的宝贝,你怎么就寻了这么个男人?你怎么就任凭他这么欺负你?
不要再说了,妈,就当它都过去了,不行吗?
不行,怎么行?你不能就让它这么过去,你胃里喝出了血,风寒伤了肺,把我儿子弄成这样,我凭什么让它过去。
娘——你别这样!你不要这样。
荪亚,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没想通,是不是还念着那个男人!你是不是还舍不得他,啊?你说!你说呀——
你让我说什么呢——
你这个孩子,你就非得跟妈妈犟——
里面传出一阵拉拉扯扯的声响,点第二根烟的周熙停下来,朝里张望了一下。
你……你这个戒指!这个手指,这是结婚戒指才戴在这里!这是什么?你……你果然还惦记着他!人家都不要你了,你怎么还这么傻呀你这个孩子——
娘——
你给我脱下来,脱下来!不许你戴,再不许你想着那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说话的声音渐大,终于吵了起来。
不——不要——
荪亚啊——你怎么这么傻,你还想着他回来找你吗?他不会了,他明天就要成亲了——
咣当一声。
药罐子摔在地上,炸开了。
周熙跑进去,曾太太捉着儿子的手,惊慌失措地来回看着。
荪亚,荪亚,烫着哪儿了吗?
曾荪亚却不回答,他眼神定定地看着碎裂的药罐和升腾的雾气,久久才极小声地问。
他要成亲了,真的吗?
曾太太无奈地哭起来。
真的,你二哥衙门里传来的消息,他跟女人早在夏天就订了婚,明天就是大喜之日了。我可怜的孩子呀……
曾太太用手抚着他的脸,一次又一次地摩挲曾荪亚的头发。
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是啊!
曾荪亚木木地看向周熙,眼里没有焦距。
我怎么就不死心呢?
他说着,笑了起来。